“钟养,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开枪了?”
三月三十下午,义军已经控制了英德城门,县衙,库房,城内交通要道,并且将约二百青兵堵在了兵营。
公堂之上,孙载之脸色发黑,看着小队战术队长钟养。
在他面前,摆着五具尸体,还有几个伤员正在包扎。
强攻城门死了一个,伤了三个,尝试性的进攻兵营,死了四个。
没有重武器,连步枪都没有,手里的左轮手枪射程太近,进攻兵营太难。
而且,谁也不知道,青兵是什么时候增添了装备的,按照事前刺探的情报,英德的青兵不应该有比前装火冒枪更先进的武器,士兵也是士气涣散,一冲就散,毫无战斗力那种。
但是进攻兵营的时候,枪声是南华91式步枪那种清脆的炸响声,而且还不少。
一系列的突发情况让孙载之很是不安,到底哪里出错了?怎么没有一个情报符合?
“不是我们开枪,是一个路人,打死了一个地痞。”钟养摇了摇头,一脸复杂。
“枪声一响我就知道不好,外面的弟兄不知道情况,这声枪响很可能会导致过激反应,就立马打了信号弹,并按计划攻击城门,县衙,交通要道。”钟养说道。
“路人?是不是个老头?”说道地痞,孙载之脑袋里第一时间浮现出那个放高利贷打老头的。
“不是,人带来了,安全起见,我们给他绑了。”钟养向后挥了挥手,一个年轻人被送了上来。
“放开!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造反吗?”一个嘴上披着一层容貌的大孩子被送了上来。
听着略带变声期特有的嗓音,看了看他的模样,孙载之皱了皱眉头,眼神又立马变了变。
“你爹是谁?”孙载之问道。
“你是谁?我是石瑞,满洲镶白旗,索绰罗氏,我爷爷是羊城将军,我爹是大理寺卿……”石瑞话说道一半就被钟养堵住了,只能呜呜的叫。
一边叫,一边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孙载之。
“他用的什么枪?”孙载之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是逮了条大鱼啊!”黄克强本来在给伤员包扎伤口,听到这儿忍不住说道。
“1901式军用自卫左轮手枪,泗水第一兵工厂出品。”钟养声音把枪递给了孙载之。
“那就没错,这把枪在南华产量不大,不对民间销售,只有官方出口了一部分,在李合肥督两广的时候。”孙载之掂了掂手枪。
“咱们不是要打出名气吗?反正这人也不能留,给他宰了祭旗。”黄克强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工作,站起来说道。
“呜?呜呜呜!…”石瑞猛烈挣扎着,但是说到底都是少爷出身,怎么可能从职业军人手中挣脱?
“他还是孩子……”孙载之犹豫了。
看这人的模样,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放在南华,能读书的还在上高中,读书不行的也在做学徒,都还不是大人。
“他看到了我们的样子,放了他我们容易暴露,这是其一。”
“他是贵族子弟,大官的孩子,当街就敢杀人,嚣张跋扈惯了,放了反而会疯狂报复,找不到我们,便会拿其他人撒气。”
“第三,我们这次是扮做土匪,做戏做全套,没有那个土匪会想着把手中的肥肉扔掉。”黄克强掏出手枪,装好子弹,看着孙载之。
“唉…”孙载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呜呜呜呜呜……呜!!”石瑞大声吼叫着,拼命挣扎着,向孙载之方向疯狂乱叫。
“晚几年再投胎。”黄克强拍了拍石瑞的肩膀,拿起枪对准他的头。
一滴滴液体从石瑞裆下慢慢滴落。
砰!
一声枪声后,世界安静下来。
“我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伟大的事情总是困难的,总是要背负许多罪恶。”黄克强走出门,看着在旁边坐着的孙载之。
“换个角度想想,小小年纪就敢当街杀人,不知道平时有多嚣张,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黄克强尝试着安慰孙载之。
“我没有在意这件事,这是一场变革,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把十几岁的小孩养成这样,当街杀人都毫无悔意。”孙载之望着天空。
“一个小小的羊城将军的孙子都敢如此,这样的将军,青帝国还有十四个,还有九个总督,十几个巡抚,数不清的王公贝勒。他们有庞大的家族……”
“想开一点,总体来看,也不是每个督抚的孩子都那么不讲理,那个李经方就还可以,我在南华见过他,温文尔雅的。”黄克强不知道怎么开解。
“这不对,他们做不做,并不影响他们是否有能力做,又是否有足够特权让自己逃脱惩罚。”孙载之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改变这种情况吗?”黄克强笑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