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 嬴政说时,轻咳了两声,又吞咽几口唾液,润润嗓子。由于担忧怂娃,接连熬了四个晚上,他忽然感觉喉咙干涩发痒。 赵子虎一见,想要上前给亲老子倒上杯茶水,可才迈步,就被瞪了一眼,只得悻悻然站定。 “要不,儿臣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他笑了笑,便要转身离开。 嬴政哪里会让怂娃如意,没顾得上喝水,便沉声道:“站住!你莫不是忘了,再有十日,便是你的大婚?” 赵子虎点头。 “知道?朕怎么看不出来你哪点知道……” 嬴政没好气的说:“十来人就敢深入东瓯!前无照应,后无援兵的。还把未婚媳妇都带上了?你这样跟找死有何区别?” “嘿!您这话可就不对了。父皇!谁说我没照应的?我不是让人跟你报告,我们救了一个叫禄的越人向导吗?” 赵子虎撇撇嘴道:“再说了!我们这次是去做买卖的……” “禄?你对他了解有多少,难道他就不能是百越那边派出的号子。”嬴政打断怂娃的话说。 实际上,他清楚自己这段话,是挺没道理的。 因为据怂娃前几日,命人带回来的消息上来看…… 那个叫禄的,是掉到大海里,面临九死一生之境,才让飞剪船上的人意外发觉,打捞上来的。 试问谁能有如此魄力,敢把号子扔进莫测的大海里,等着别人去救,还能保证人不死了…… 就算是我也没有这个能耐啊! 嬴政其实就是想跟多日不见的孩子多说说话,可又落不 他便只能如此无理的,发出连串质问。 但转念想想,他更觉得挺怪异的。 为何这“熟识百越、心向大秦”的禄,早不掉海里、晚不掉海里…… 偏偏怂娃带队出海,人家便“卟嗵”一声往里掉了? 结果,还真让怂娃平安无事的将两个首领给拐过来? 难不成,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想着想着,嬴政本来又暗自认为,怂娃可能真是上天派来延续大秦气运的,比大儿扶苏更适合当二世皇帝。 可当他抬眼一看,赵子虎那站得含胸缩脖子,一副恨不能马上回去睡觉,呵欠连连的样子,又立即给否了。 嬴政直吹胡子,训道:“给朕站好喽!瞧你这架势,成何体统?” “哎!父皇。您就行行好,我们明天再说吧?”赵子虎实在是困得不行。 嬴政却是没听见一般,换了个姿态躺好,懒洋洋道:“嗯!你先把和两位首领都达成了什么交易说说吧?” 晓得这当爹的心思,赵子虎无奈,只得脱了鞋袜,到嬴政身旁坐下,强打精神,讲起这些天来的见闻。 不过,他是越讲越打盹,毕竟是刚经历过的事情,而且无甚激动人心的场面,讲到一半,就发觉亲老子倒先打起呼噜来了。 赵子虎自然准备抽身走人,怎料想,才站起来,嬴政就猛地抬手,拽住了他:“吾儿莫走……” “没走没走!父皇。我在呢!给您拉个褥子来。”赵子虎苦笑声,安抚似的拍着皇帝老子的手,这下子,他倒是困意消褪了不少。 “还是我来吧。”赵高适时掀起帐帘走了进来,在御榻右手边的几个箱子处,迅速翻找出一件薄薄的毛绒被褥。 嬴政更是没打算撒手了,翻了个身,盖上被褥后,他吩咐赵高一声“看茶”,便盯住怂娃道:“事儿一件都没说明白呢,你想上哪去?” 赵子虎一脸委屈的表示:“我的事就是这么回事,您还有什么事嘛?干脆点!” 嬴政却是一副『怂娃今夜就在此宿下』的神情,这让赵子虎当场脸又垮了,就嚎将起来。 “爹!父皇!来日方长啊……” 忍不住给了赵子虎肩头一拳,嬴政笑骂道:“瓜怂就这么不待见你爹吗?” 赵子虎不想说话了,任谁想睡而不得,还要看着别人舒服的躺着,心情也会如他这般不美丽。 “在百越那边,天天大吃大喝的。还用每三个月一万八斤精盐、十万支蜡烛的条件,叫东瓯、闽越两个首领大为心动……” 嬴政越说,语气越是低沉,好像快要发火的样子:“让他们冒险跟你来觐见朕!你如此自作主张、如此任性妄为,有没有考虑过朕?” 这气势本来酝酿的挺足的,要换作别人,指定要被吓得匍匐在地,磕头求恕罪,可偏偏遇上赵子虎这一个左耳进右耳出的主儿。 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