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麻婆豆腐,陈年是了解的。 麻、辣、烫、香、酥、嫩、鲜、活是麻婆豆腐的精髓! 可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而面前这一道麻婆豆腐,煎氽得法,色白如玉,有楞有角,足以看出刀功了得,上面的葱花鲜嫩点缀,再搭配勾芡过的红油挂在每一块白皙如少女皮肤的豆腐身上,就宛若身穿嫁衣焦急等候,却一不小心在红纱之下露出一小截小腿与皓腕的待字闺中的姑娘一般。 欲说还羞,若隐若现,又纯又欲,勾得人心痒痒的。 陈年用小勺子尝试了一下轻触豆腐,一捻即碎。 终于忍不住擓了一小勺慢慢放进嘴里...... 一瞬间,花椒的麻、辣椒的辣、豆腐本身的烫,这一口连汤汁与食材混合在一起的香,这几种味道混合之后同时在嘴里爆炸开来,味蕾间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雀跃! 轻轻一抿豆腐便直接化了,与那些调料充分融合在一起! 同时灼热的气息传来,可陈年根本舍不得张嘴,生怕这香味从嘴巴里逃掉。 开始咀嚼之后,在热油中炸过的提前腌制好的黄牛肉粒的酥也体现了出来。 色泽偏深,红酥不板。 一颗颗,一粒粒,黄牛肉独特的香味又和之前的酱汁与豆腐的香味交融在一起。 咽下之后,那浓郁不散的味道依旧在嘴里回味。 简直绝了! 说实话,陈年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麻婆豆腐。 就算是老陈做的麻婆豆腐都要比这一盘差亿点点意思。 不过作为薛师傅最拿得出手,名气最大的一道菜,臻至化境也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这个时期的调料可能还没有后世的种类多,许多品种也没有经过改良,但是在薛师傅的手艺加持之下,直接把味道提升到满格! 平平常常的一顿饭给陈年吃的热血沸腾。 就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一般,每一口都燥热、每一口都回味无穷、每一口都欲罢不能。 作为目前店内唯一的伙计,陈年在饭后直接擦了桌子,洗好了碗筷,然后便开始在脑海里面琢磨薛师傅在做菜时候的手法。 真正快如鸿雁的刀法,都不用眼睛看,每一下都精准的将软嫩的豆腐分成均匀的四方块,甚至豆腐都没有来得及开始颤动,菜刀就已经抬起来了。 陈年大概总结出了一些其中的诀窍。 那就是趁豆腐不注意。 只不过这种东西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之后陈年便是每天上午跟着准备食材,中午开始打下手,下午收拾好厨房之后又开始准备下午饭点的饭菜,等到晚上收拾厨房和外面的桌子之后,晚上就独自在厨房里面练习切豆腐。 因为陈年发现每天等到晚上没什么客人之后,薛师傅买回来的豆腐总是会多出来一些。 本着放到明天就过期了的原则,陈年直接把这些豆腐拿来用了。 不追求速度,只求精工细作。 等到切完之后再全部吃掉,避免食物浪费,顺便也就当作宵夜了。 直到一周之后的某天夜里,陈年还在厨房练习切豆腐。 “梆梆梆”的声音不断响起,与深夏顽强的蝉鸣相得益彰。 还不断地伴随着“咦?”、“完蛋!”、“”又切坏了!”、“搞毛啊?”的音调作为和声。 突然,一阵有些低沉的声音从后厨与前堂之间略带油烟的深蓝色布帘外响起:“陈年,你还在练习?” 是薛祥顺的声音。 陈年原本还在心无旁骛的切着形状并不太均匀的豆腐,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他口中不禁发出“嚯”的一声,手一抖差点走了刀。 “啊,师父,我在练习切豆腐......不是,您怎么还没睡呢?”陈年连忙放下菜刀,手也下意识的在围裙上擦了擦,仿佛是要消灭证据似的,以此来证明案板上的豆腐和自己无关。 但嘴角还残留着的一些豆腐的残渣出卖了他。 “太热,我过来看看。”薛祥顺就假装没看到陈年嘴角那明显的破绽,看着案板上和一旁的碟子里面满满的切好的豆腐,明知故问道:“这几天剩下的豆腐都是你用了?” 陈年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师父,我就是看着这些豆腐放到明天也不能用了,丢掉也可惜......所以就......不过师父,我每个月不是还有工资吗?反正在这里有吃有住的,我想把我的工资都买了剩下的豆腐来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