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长孙焘开口,声音有些喑哑。 虞清欢顺着长孙焘的视线往下看,她的前胸,正与长孙焘做最近距离的接触……“腾”的一下,饶是虞清欢再镇定,也不由得臊红一张俏脸。 “抱歉!”虞清欢连忙弹开,却没注意自己的手上那只古怪镯子,勾住了长孙焘颈上挂饰的绳子,一枚玉坠被扯落下来。 虞清欢伸手捡起,但见那玉坠雕成枯木逢春的图样,玉髓沁碧,色泽通透,一缕古老而神秘的寒烟笼在其上,显然是一枚养出灵性的古玉。 虞清欢不由得看入神了,她可以肯定,这枚玉她从未见过,但是,却觉得莫名的熟稔。 “不要碰它!”长孙焘扣紧虞清欢的手腕,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玉,动作粗鲁得不似平常,她甚至能听到骨节错位的声响。 虞清欢握着几乎断了的手腕,抬眸对长孙焘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长孙焘将玉紧握在手里,握得那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人抢去。 “别碰它,若有下次,本王剁了你的手!”他抬眼,眸中已染上怒色。往常发怒,他都是内敛克制的,然而现在,他却把所有的愤怒都表露 在脸上。 正因如此,才让人感到他已是怒极。 虞清欢看得出来,这块玉对他有特殊意义,但她并非有意去碰玉,也不会因为这玉价值不菲就产生什么想法,长孙焘防狼一样防着她,让她不由得有些恼了! “淇王,握并非故意,若你不喜欢我碰,要回去便是,何必发这样大的火?!”虞清欢不悦地道。 长孙焘找到颈上那根散了的绳子,把玉串上,再次挂到脖子上,然后把玉坠妥帖的放进衣襟之中。 “虞清欢,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本王娶了你,你就可以把自己当成本王的妻子!你我之间唯一的关系,仅是一纸婚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要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本王通通都给你,但本王给不了你一个丈夫,你必须明白!”长孙焘平静地陈述,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的情绪,冷酷到几近无情。 如果他动怒,至少可以说明他说的是气话,可是他没有,他眉睫上染着的怒意早已消散无踪,整个人平静得像一潭水。 虞清欢忽然觉得,心底对他的感动与感激,都化作了嘲讽,嘲讽自己没有摆正位置,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自作多情。 她本就 是虞家硬塞到长孙焘旁边的女人,不是么?她凭什么自作多情地认为,长孙焘心里多少还是在意她这个妻子的。 虞清欢默默地捡起方才掉落的荷包,握在手里,荷包上,有一根尖锐的针刺进她的肌肤,十指连心的痛楚,终于浇灭了她心底那一丝不该萌生的感觉。 “淇王,以后不会了。”虞清欢平静地说了一句,唇角扬起丝尘埃落定的笑意。 长孙焘闭眼坐着,自始至终都沉默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表现出半点异样,仿佛方才那番话,正是他心中所想。 虞清欢笑了笑,他对自己的确有恩情,但把情之一字抽走,只留下纯粹的“恩”,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干净利落多了。 想通这一点,虞清欢也就不觉得愤怒失落了。 “解了我的禁足,我不喜欢像犯人一样被关着。”虞清欢道。 长孙焘默然半响,最后开口了:“回去本王会吩咐苍梧,还你自由。” 接着,便又陷进更长的沉默中。 回到王府,长孙焘一声招呼都没打便自行去了暮梧居。 等虞清欢回到知止居时,苍梧已不在门口守着。 没多久,府中 的陆管事便领着一堆仆妇杂役来到知止居,在虞清欢面前恭敬地报备:“王妃,这些人以后都会在知止居伺候您,王爷特意吩咐老奴给您带过来,按照咱们王府的规制,您可以配有两个一等婢女,四个二等婢女,十个三等杂役,以及四个干粗活的妈妈。王爷说了,每月会为王妃添置四套衣裳、两套头面,而胭脂水粉之类的则没有限制,王妃需要多少,中公就会送来多少,至于其它零散的物件儿,王妃也可随时派人去中公取。” 虞清欢目光淡淡地划过毕恭毕敬站在面前的十数个下人,心道长孙焘的确说话算数,前一刻才承诺要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下一刻便捧到她面前了。 长孙焘越是这样,就越代表着他不想与自己有除了名义夫妻之外的关系。 然而,是什么让他急于和自己划清界限呢? 虞清欢勾唇浅笑,问陆管事道:“那王爷可有提过,库房的钥匙什么时候送到本王妃手中?” 陆管事老而成精,虞清欢的问题,根本就难不倒他,闻言他一脸恭敬地道:“王爷暂且没有提及此事,不过老奴猜想,王爷心里疼着王妃,必定是不想让王 妃太过辛劳。” 这就是不准备把中公交给她了,可长孙焘偏生又娇养着她,这使得她和笼中的金丝雀,池塘里的锦鲤有什么两样?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虞清欢又问:“王爷院子里有多少人伺候?” 陆管事陪着笑脸道:“全府上下都是伺候王爷的,不过王爷的院子,一般都是谢公子在打理,只有谢公子指定的人,才可以暂时进去院子里伺候着,平时若是不需要,没人会在王爷跟前走动。” 虞清欢道:“王爷是本王妃的夫君,也是本王妃的天,夫君喜好清静,做妻子的哪有不学习的道理,陆管事,你把这些人都带走,留下两个做粗活的妈妈就行,本王妃用不着这么多人。” 陆管事有些为难地道:“这是王爷亲口吩咐,老奴做不了主。” 虞清欢道:“王爷那边怎么说是你的事,莫非本王妃想要投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