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清欢和杨迁交谈时,张远和赵秀儿已经收好东西,两人只带了一些换洗衣物,以及两块牌位,便来找虞清欢辞别。 “小姐,就此别过,一路保重。” 虞清欢道:“后会有期,你们也保重。” 夫妻两认真地磕了个头,扶着张母,带着大黄狗,趁着夜色向平阳城走去。 他们刚离去不久,庄子上便来了一群人,有穿着官差服饰的,也有穿着便服的。 他们直接闯进了赵老二家,对着半死不活的赵老二问道:“赵秀儿呢?!” 赵老二一门心思都在那臭婆娘身上,他哪里知道赵秀儿什么时候去了哪里,闻言他战战兢兢地道:“秀儿已经嫁到平阳城金家去了,官爷,你们来问我做什么?” 领头的捕快恶狠狠地道:“赵秀儿涉嫌杀死金老爷逃逸,我们这是来缉拿她回去受审。” 赵老二吓傻了:“什么杀人?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恰此时,一个捕快来报:“头儿,庄子里的人都在刚刚看到了赵秀儿,他们都说赵秀儿是赵老二和媳妇偷偷从金家带回来的。” 捕头一听,下令道:“把赵老二缉了,亲爹已经落入法网,就不相信那赵秀儿不会现身。” 赵老二虽然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但他知道,他完了,彻底的完了。 “哒哒哒……”马蹄声 响起,长孙焘搂着虞清欢共乘一骑,与杨迁打马上路,三人向徐州进发。 禹贡九州,即豫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冀州和兖州。 大秦在禹贡九州的基础上建国,但圣祖皇帝把疆土扩宽到九州之外,所以除了九州,大秦还有其他的州府疆域。 不仅如此,这九个州府,有的州还被分割成许多不同的州府。 她们这次的目的是徐州,因为她准备从徐州上船入海,走水路到吴越之地,再转陆路进入大秦西南的疆土,到那神秘的地方寻找可以解毒的巫医。 水路要比陆路快很多,但水路并不安全,若是只有她和长孙焘两人,她一定不会选择走水路,不过他们身边多了杨迁。 有杨迁这个大海盗在,自然也不用担心路上的安全问题。 两匹马在暗夜中撩开蹄子地跑,约莫半个时辰,已经和平阳城拉开了很远的距离,但他们却在路上遇到了一队人马。 “几位贵人,我们主家的马惊了,马车翻到了路下边,我们合力忙活许久,现在才刚把马车给拉到路上,我们主家受了伤,但拉车的马在翻车时当场断了气,所以能不能打个商量,把你们的马卖给我们一匹,让我们套上马车送主家进城看大夫,多少银子都好商量。” 说话的人约莫是个四五十 岁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个管家之类的人物,而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的车顶都变了型,守在马车旁的家丁满头大汗,路下边也是一片狼藉。 这位管家模样的男人,的确不像是在说谎。 “明珠?”灰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时正和明珠抱团窝在包袱里休息,虞清欢拍了拍明珠的小脑袋,明珠登时醒过来,它窜出包袱,在周围跑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包袱里继续抱着灰灰酣睡。 确认没有危险后,虞清欢握住搂紧她腰肢的手,仰头看向那个望着她的男人:“草草,有人受伤了,我去看看。” 长孙焘没有什么不肯的,登时跳下了马,伸手去抱虞清欢:“晏晏,草草抱你下来。” 就着长孙焘的手臂下马后,虞清欢问那男人:“我是大夫,你们主家在哪,先带我去看看。” 那男人见她只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有些不相信她的话,迟疑道:“这……” 长孙焘立即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媳妇儿可厉害了,你让她看看,她真的能救人。” 那男人可不敢把主家的性命交托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正要拒绝,那边便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 “金叔,让那姑娘过来。” 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金叔?姓金? 虞清欢正疑惑,马车的帘子便被拉开,一张 贵气逼人的脸,被火光映照得一览无遗。 是个老熟人! 正是在京城茶馆说小茜勾引她相公的那个金夫人。 虞清欢一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们,已经暴露了。 金夫人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觉得这个女大夫害羞,不好意思过来相见。 杨迁感受到虞清欢的异常,捏了两片叶子在手里,悄悄一弹,拿着火把的家丁,登时因为吃痛而将火把扔在地上。 火一沾泥泞便灭了,偌大而空旷的路上,现在仅剩一根火把照明。 那被金夫人叫做“金叔”的男人连忙吩咐家丁点火。 而这时候,虞清欢已经走到金夫人的马车旁边,她的面上,用一块布给遮住了下半边脸。 “这位夫人,您伤着哪里,让我看看。”虞清欢压低声音,站在马车旁问道。 在杀了这十数个人和冒着被暴露的危险救人这二者之间,虞清欢选择了后者。 金夫人道:“我的右手臂,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脱臼了,很疼,一点都动不了。” 虞清欢道:“我来为夫人看看,冒犯了,请夫人坐出来一些。” 金夫人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在马车的门上,深夜遇到女大夫,她本身就觉得有些吃惊,但当火把亮起,她看到那双天下最美的大眼睛时,她几乎脱口而出。 “淇王妃!” 但是她忍 住了,用尽她在商场沉浮数十年打磨出来的沉着冷静,这才不至于失态。 “劳烦姑娘。”金夫人尽量地把右边手臂靠向虞清欢。 虞清欢拉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问她:“疼吗?” 金夫人倒吸了一口气,仍旧柔声道:“有点疼。” 虞清欢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