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舅母没有这点气量,而是得看对象配不配!”一袭粉裳的珍璃郡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无论是上得了台面的人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家,都没有正室给小妾亲自看病的道理,身子不爽就好好找大夫去,用苦肉计站在道德高点去拿捏人就是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定北侯勃然大怒。 “定北侯,本郡主身为皇一品郡主,你在本郡主面前大呼小叫,是不是有失身份?” 定北侯正要动怒,珍璃郡主伸手制止:“罢了罢了,本郡主心胸宽广,不会和你一介武夫计较,不过本郡主奉劝你一句,不管你身居什么位置,也不可带头破坏纲常伦理,你女儿你再宝贝,她也越不过亲王妃头上去!” 说完,珍璃郡主语重心长地看了定北侯一眼,负手转身走了。 这时,长孙焘披着一件外披就走了出来:“哟,定北侯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王爷……”定北侯敛住杀意,指着软轿准备诉说他女儿的惨状,结果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王爷,打了个哈欠转身便走了。 “本王已亲自来迎接白小姐,不算抗旨不尊,本王困得 很,先回去补觉。”长孙焘渐行渐远,他打了一路的哈欠,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啊!”定北侯暴喝一声,气得踢坏了几个盆栽。 县令见此情景,早就想脚底抹油追随王爷的身影而去,却被定北侯一把抓住:“请不来最好的大夫,本侯要了你的命!” 县令满头大汗地退下了,留下定北侯和一群下人自己照顾白漪初。 屋内,虞清欢正抱着被角熟睡。 长孙焘把外披取下,搭在屏风之上,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从后面抱住他的小王妃,鼻端嗅着她发间身上的皂角味,心灵瞬间得到安抚,平静了下来。 虞清欢在白日的睡眠不是很深,长孙焘的动静,还是惊醒了她。 转过身,睡眼惺忪地嘟囔:“人来了?” 长孙焘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来了,我也见了,真是狼狈又不堪,阿六做得不错,今晚给他加鸡腿。” 虞清欢忍不住笑了,睡意也淡了许多:“你是怎么发现阿六这活宝的?” 长孙焘道:“我身边这些人,零是父皇赐下的,还有苍梧和苍何,他们也是父皇赐下的,余下十几个暗卫,其他都在激烈的竞争中 择选出来,唯有阿六不同,他还是个小混混时,我就看中了他,你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就把一群大人哄得一怔一怔的,我都险些被他给骗了,第一眼就相中了他,后来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还是顺利让他奉我为主。” 虞清欢感叹道:“还好不是女人,否则还真是有些难搞。” 长孙焘连忙道:“是女人我才不收他。” “行了,怎么罚你一次,现在还心有余悸?”虞清欢握住他的手,“这几日也累了,我们再睡会儿?” 长孙焘道:“见你蛮精神的,其实我也不大想睡,要不……” 虞清欢迅速接话:“要不,跟我谈谈玉麦种植的进度如何了?” 长孙焘失笑:“白家已接手种子,现在正悄悄运往梁州种。虽然中途可能会有波折,但只要我们防住了朝廷不对其下手,只凭北齐潜进来那些奸细,是敌不过白家的财力和人脉的。” 虞清欢叹道:“我这大哥,还真是仗义。” 长孙焘道:“白家是大秦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在大秦立国之前很久很久,他们便植根于这片土地上,但凡天下出现任何灾难,这个家族都不会袖 手旁观。可惜就是人丁太单薄,每代人都只有一个男丁传承子嗣。” 虞清欢道:“这样也好,不会为了争产打架,只要本家不起内讧,外戚也撼动不了他们。听你的语气,此事只有白家参与?” 长孙焘道:“是啊!只有白家参与,还有我们几人得知玉麦的去向,杨迁那边,因为他的手下曾经是乌合之众,难保会出岔子,也没让他插手。” 虞清欢道:“这样做是正确的。但为什么会选梁州?是因为那边地大物博吗?” 长孙焘道:“也有这个原因在里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全国大半的稻谷都产自扬州,在洪水发生前,扬州会产出一季的稻谷,我们不能因为种玉麦而影响到稻谷的种植。其次,听董实说,玉麦在白日和夜晚温度差别较大的地方产量较高,梁州显然更合适。” 虞清欢担忧地道:“突然开垦必定会引人注目,你是如何解决的?” 长孙焘道:“梁州地大,有些区域盛产高粱,荞麦等,白家会先在这些地里掺杂种植,等被注意到时,东西已经种出来了,待解决了这次问题,白家便会推广玉麦,使之成为天 下百姓皆能吃上的东西,到时候要是玉麦能和五谷一样普及天下,也是好事一桩。你放心,现阶段的地绝对足够。” 虞清欢道:“你们办事,我自然放心,我不放心的是,不知这白漪初的到来,会不会让此事发生变故?你也知道,这女人不简单,要是她的话,肯定能看出点什么。” 长孙焘道:“那就辛苦你一点,暂时先和她争风吃醋,吸引她的注意力,等时机成熟,就能永绝后患。” 虞清欢道:“要不是你说的对象是我讨厌的女人,我肯定被你这副冷血无情的模样吓到。” 长孙焘笑了:“我对人很好,对畜生就差了点,以后我尽量善良,你看可以吗?” 虞清欢摇头:“你还是坏点吧!对了,薛家那伙人怎样了?” 长孙焘道:“让当地驻军给押回京城了,证据确凿,他们跑不掉。” 虞清欢道:“也得小心些,万一我们这边的人有他们的奸细,岂非提供机会让他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