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将她的头发绑成一个小揪揪,用一条丝带固定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时没有任何阻碍。 “晏晏,去年你初嫁我时,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穿上喜服,又是带着怎样的上的花轿,更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到暮梧居找我?这些我全然不知道。” ”我也曾想过在大局定下之后,为你补办一场盛世婚礼,可我却没办法寻到阿娘亲手给你缝制的嫁衣。这次婚礼,尽管没有任何人见证,但我知道对你来说意义无穷。” 不甘心啊!凭什么让卫殊这个大舅子想到了前头去? 虞清欢笑了,红红的眼眶又掉出了泪水:“不瞒你说,我在婚礼前一日醒来,虽然那时对你不曾有爱意,甚至还对未知感觉到害怕,怕你因为我是政敌的女儿对我下手,可一想到是你送我最后一程,我虽然紧张惶恐,心惊胆战,但我还是心甘情愿上了花轿。” “后来,我绞尽脑汁在你面前展现自己存在的价值,努力争取你的好感,希望借你的权势去改善我和娘亲的生活。” “但为着你送我一程的恩情,我也会认真做好淇王妃,尽到做妻子的责任。甚 至还可以为你生儿育女,管理你的妾室。我一直认为这样就好。” “可现在仔细想想,那时的我对你似乎没有任何价值,可你对我一次次的挑衅选择了包容,虽然不喜欢我,却也不曾短我吃的穿的。” “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在你面前耍心眼,你恐怕早已将我看透,却从来都不揭穿,维护了我少得可怜的自尊心,也给我除了外祖父和娘亲外鲜少有过的回护。” “自从灵山你把我扔上悬崖后,我剪了自己的一缕发,在心底发誓如果还有机会,这辈子都要和你好好过。好在我们没有错过彼此,克服了重重阻碍,终于让两颗心紧紧地挨在一起。” “不,晏晏,别这么说!”长孙焘有些哽咽,“那时的我很混蛋,对你一直提防,从来没有信过你,甚至还纵容谢韫去试探你,把你一次次从身边推开,甚至恶语相向,每每想到这些,我心里悔得都臭了!” 虞清欢轻轻摇摇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虽然防备我,但却不曾真正伤害我。你真的很好了。否则我也不会看上你。” 长孙焘将她 紧紧地箍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发,在心里反反复复酝酿了许多又甜又美的话,最后都只变成深情的几句:“那是因为我家晏晏大度,能包容我过往那些不可饶恕的过错。” 语言虽然苍白无力,简单又不耐人寻味,但长孙焘知道,他说出来这些话的力度。 重若千钧,带着他一生的深情,以及堵上性命的承诺。 最后,长孙焘握住虞清欢的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晏晏,你愿意嫁给我吗?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带着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喜悦,没有任何悔意地和我共度一生。” 虞清欢单手捧着他的面颊,看着他真诚的眸子在面前熠熠生辉:“草草,你愿意一生做我的草草,疼我爱我呵护我,不让我受委屈么?” 长孙焘笑了,贴着虞清欢温暖的掌心,笑得像个羞赧的大男孩:“我愿一辈子做晏晏的草草,眼里心里都只有晏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乖巧听话,做得不好都不用晏晏动手,我自己就抽死自己。” 虞清欢猛地朝他怀里一扑,将他整个人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用脑袋去拱他的怀抱,找了个 舒服的姿势,合上溢满幸福的双眸:“我是你的了,随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长孙焘任由她枕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晏晏,我已经让零快马传信,两日后一定会有兄长,把你从爹娘住过的院子背出来,送到我的身边。” 虞清欢睁开眼:“谁啊?卫殊谢韫白黎杨迁,谁啊?” 两日后,就在虞清欢穿好喜服时,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座小院子,他的白衫上都是土,面庞也憔悴得可怕。 但在见到虞清欢安好时,如释重负的脸上,多了一丝欣慰的温柔:“死不了就好。” 这么讨厌的人能是谁?除了谢韫还有谁? 虞清欢瞪着他:“你是不是还恨我抢了你的昭华,每次见面都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还不是因为你讨厌!”谢韫一边说着,一边在丫鬟的提醒下,换过干净的衣裳,匆匆洗了一把脸。 不过一刻钟时间,他已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虞清欢面前,脸上还挂着刻薄的神色,可眼里的高兴藏也藏不住。 “明天让昭华给我加俸禄,一天天的给你们当牛做马,害得某又瘦了!” 虞清欢大笑:“正 好,往你脚上缠根线就能往天上放了。叫你风筝谢,还是谢风筝呢?” 谢韫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抱着手不理她。 兰姨一身喜庆的芍药红,头上簪了大红色绢花,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新娘子准备好了没?吉时快到了。” 兰姨见虞清欢已打扮完毕,把却扇往她手里一塞,催促道:“走了走了。” 虞清欢捏着那玉骨团扇,上头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隔着扇子,她第一次在谢韫面前和颜悦色,微微欠身福礼,她的声音,也是柔柔的:“二哥,劳烦了。” 谢韫一时反应不过来,等虞清欢再唤他一声“二哥”时,他怔怔发愣,半响才回过神,蹲到了虞清欢的面前。 虞清欢爬上了他的背,他很瘦,但却格外可靠,也让她十分安心。 “二哥,自从父亲母亲去世后,他们遗留下来的旧部都只认我和大哥,你好像成为了被遗忘的那个。” “但我相信,在父亲母亲心里,你与大哥同等重要,妹妹已经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