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点头,神色依旧淡漠:“嗯!为了不让自己丢脸,所以我决定不与你吵。” 长孙焘向前两步,姿态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些讨好:“晏晏,那大罗洲的美女,我拒绝了的。那梁王妃娘家侄女,更是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乖得就像一条大狗,脖子上栓根绳都可以到处牵着走,怎么会做那种丧德败行的事?我很忠诚的,别让那些大罗洲的美人和梁王妃的侄女辱了我的气节!” 陆明瑜朝他招了招手:“学阿六不顶用,在我心里,阿六用这种语气说话才可爱,而你这么说,只会让你更没有魅力。” 长孙焘脸上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过来吧!都老夫老妻了,还能不信你么?” 长孙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底聚满光彩。 他迅速奔向陆明瑜:“晏晏!” 陆明瑜伸出双手,将他抱了个满怀:“你说说,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长孙焘抱着她左右晃了几下,夫妻俩一同摔在床上,她却还是被长孙焘紧紧地抱住。 陆明瑜想推开长孙焘,可尽管她怎么用力去抵男人坚硬的胸/膛,男人依旧岿然不动。 她急了,满脸的痛 苦之色:“你压着我的头发。” 长孙焘微微抬起身子,把她的头发捋好,而后又将她搂进怀里,伟岸的身躯顿时包裹着她。 “晏晏,我一向觉得自己聪明,却从来看不透你是真恼还是佯怒。我真怕,怕你就此恼了我。” 陆明瑜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柔声哄道:“傻,傻得不行。我想恼你,因为你这张脸实在是惹祸不小,但如何舍得?怎么舍得?愣是半点气也没生出来,我怎么就这么信你?” 长孙焘一把搂住她的后颈,而后将手从她的脑后移至耳旁,缓缓地捧着她的面颊,与她目光交汇。 “我也信你,但还是会吃醋,想必你也同我一样。为了不让我的小心肝怄馊了,我尽量和所有女子保持距离,甭管她是八个月还是八十岁。” 陆明瑜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在门口站了这半天,可休息过来些许了?” 长孙焘点点头:“脑子是缓过来一些了,近日风先生养伤,他的事好多都丢到我这里,每一桩都是关乎家国百姓的大事,却是不得不处理。” 陆明瑜道:“近些日子你都没怎么睡,在我怀里眯会儿?” 长孙焘望着她,眸色 浓且沉,似有一团火慢慢攀爬进来,先是星星点点,接着燃作燎原之火,烧得如此的旺,仿佛能跳出眼眶。 “休息却是不急的,我还有精力做一件事,一件可以让身心放松的事。” 陆明瑜缩到他怀里,弱弱地道:“我想去看看小茜。” “小茜若有问题,风先生会来信,此时不来,想必是不急的,但我却很急……” 呼吸喷在颈上,陡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随着幔帐的落下,这方寸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 长孙焘就那么盯着她,目光仿佛能烫得灼人。 陆明瑜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长孙焘的心跳声,慢慢跳动出相似的节奏,她鬼使神差地闭上了双眼,脸庞的红霞嫩得仿佛是那清晨待采撷的鲜花。 “晏晏,我想……” 那一声“要你”没有说出口,全都吞没在一个漫长而又深沉的吻中。 他就是这般喜爱自己的妻子,喜爱到想把妻子揉进骨血里才肯罢休。 没了孩子的桎梏,他再也不必保留,像是疯了一般。 …… 行往京城的船上,南宫绥绥坐在老太爷身边,她端着清粥,一声声哄道:“祖父,大夫说您得吃点儿东西,才有力气 。” 老太爷面色有些苍白,看着那香喷喷的肉粥却没有任何食欲。 但他禁不住南宫绥绥的劝,张口吃下几口,便将头歪到一旁,任是怎么劝也不再肯张嘴了。 南宫绥绥没有办法,只好将粥碗放到一旁,坐在老太爷身边安静地守着。 老太爷本来精神挺好,能吃能喝能睡,但今日不知怎的,情况忽然恶化,却是连去解手,也得谢韫架着才成。 就是这么会儿的功夫,老太爷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忽然,南宫绥绥听到他的喉咙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等她仔细听时,声音却又没有了。 南宫绥绥唤来大夫,讲明了情况。 大夫凝神把了许久的脉,皱眉道:“并未发现任何问题,为何老太爷的脉象会忽然虚弱下来?” 又是一番检查,大夫也没查出什么,南宫绥绥只好让他出去。 “祖父,祖父?” 南宫绥绥唤了几声,老太爷没有任何动静。 许久,老太爷的喉咙又发出“咕噜咕噜”声。 南宫绥绥凑近一听。 “哇……” 一口浓黑的血,从老太爷的口中呕了出来。 南宫绥绥吓傻了。 她十二岁杀第一个人,鲜血喷溅脸上时, 她未曾有过这般惊惶。 她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怔的,恐惧的,以及满是惶恐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阿绥!” 谢韫走进来,见她呆呆地望着老太爷,推了推她的肩膀。 南宫绥绥如梦初醒,谢韫已将老太爷扶在怀里。 “哇……” 方才那一口,也只是将将开始。 接下来,鲜血就像是失去控制一般,从老太爷的口中澎/湃而出。 一口,两口,三口…… 老太爷接连呕出几口血。 南宫绥绥惊慌失措,想要伸手去堵住他的嘴巴,却接了两手的血,那血里,还沉淀着血块。 就这样,染红了衣襟和褥子。 “祖父……” 南宫绥绥心慌不已,她两手不受控制地向前摊着,手中的鲜血滴落在她的衣裳上。 谢韫不敢耽搁,立即运功为老太爷止血。 老太爷已经没了意识,在谢韫的面前低垂着脑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