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道:“这岛上的风光很独特,我想带你去看看。” 小茜将信将疑,继续问道:“是什么要来了?” 帝释天起身,对小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把那孩子丢在这,我们去海边看风景,你一定没有见过白色的沙滩吧?” 小茜摇头:“我不想去。” 帝释天嘴角的笑容僵住,再说话时,声音寒如冰魄:“你必须去!” 小茜的心猛地一抖:“那我带着大宝去,我怕红姜那坏女人对他不利。” 帝释天神色稍缓,却透着无限冷峻:“谁敢动一下,本座让他生不如死!” 说完,帝释天转身走出山洞。 他回过头,双眼一眯:“还不跟上!” 小茜不敢不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四月的阳光倾洒在白色的沙滩上,绿茵茵的椰树落下阴影。 海是蔚蓝的,无边无际,偶有微风拂过,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 鼻端萦绕着咸鲜的味道,投在身上的金阳让人昏昏欲睡。 小茜用双手遮挡阳光,放眼望向大海,满心的担忧仿佛随风而去,心情也久违地放松下来。 可帝释天的一番话,又让她忍不住警觉。 “你喜欢海?那我们日后就住在海边,每日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响。我负责去海里钓鱼,而你则负责把 它们做成美食。” 小茜摇头:“我不喜欢海边,冬天太冷,夏季潮湿又炎热,空气都弥漫着腥味。” 帝释天偏头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小茜敛住神色,笑吟吟地道:“我喜欢背靠青山,面朝平地的地方,有溪流叮叮咚咚流过。春日闻花,夏日听雨,秋日看叶,冬日赏雪。” 帝释天也笑了:“是个好地方,如此一个地方,怎能少了一个精致的庭院?你喜欢种什么呢?” 小茜道:“种菜,种瓜种豆种果树,我和阿姐在景州那会儿,院子里种的都是药草。” “后来娘亲嫌买菜太贵,带着我们辟出一块地,每日吃的菜都从这块地中摘取,新鲜又好吃。” 帝释天疑惑地问:“你不恨么?” 小茜不解:“恨什么?” 帝释天道:“恨你娘,让你和陆明瑜互换身份,恨你爹,让你前半生颠沛流离遍尝苦楚。” 小茜摇头:“为什么要恨?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是虞清欢,而不是小茜,我会幸福吗?” 帝释天道:“至少,如今太叔妃的位置,是你而不是陆明瑜。” 小茜摇头:“如果是我,我能坐得稳吗?如果是我,我能让姐夫对我情有独钟吗?既然不能,为何我会觉得那些本该是我的?” 方才还在有说有笑,气氛舒适惬意。 可下一刹那,变得紧绷起来。 帝释天猛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直视她:“你在暗指什么?是想说如果当年风家被抛弃的人是风澈,而我是留下那一个,我未必比他风澈做得好,是吗?” “既然没有风澈做得好,那就没必要觉得风澈的平静生活原本也属于我,对吗?你没有尝过我的苦,凭什么要求我不去恨?!” 小茜默然,半响才开口:“我不明白,你恨风家却不杀,反而想要去祸乱这天下,为什么?” 帝释天冷冷一笑:“因为,这个世上,不该只有我一人在痛苦中挣扎,我要这天下人都和我一样,我的心里才会得到平静,得到满足。” 小茜偏过头,不再说话。 海风吹得人很舒服,但她挂心着大宝,显得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阿姐他们还好吗? 帝释天见小茜忧心忡忡,并无赏景的闲情逸致,一时怒从心起,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颈,用力地抵在椰树上,撞得椰树娑娑作响。 “你在想风澈是不是?!”帝释天咆哮,手指收得愈发紧,“你与本座踩着白沙,吹着海风,你竟还在想他!你当我不会对你下手么?” 咽喉被扼住,窒息感席卷全身,新鲜空气无法进入胸腔,闷得如同一块大石头压住了周身,连意识都 变得模糊。 求生的意志让她不停地拍打着帝释天的手,眼泪滚滚而落,滴在帝释天青筋狰狞的手背上。 那泪仿佛滚烫的水,灼痛了帝释天的手。 他如梦初醒,猛然将小茜放开:“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 小茜捂着喉咙剧烈咳嗽,那种五官都要爆开的窒息感依旧清晰。 她惊恐地看向帝释天,却在帝释天满怀歉疚的神情中缓缓后退:“你别过来!” 帝释天把手伸过去,小心翼翼,满脸自责与懊悔,像是心爱的小狗被自己伤害了,心疼地想要去与小狗重归于好。 可这次小茜再努力,也不没办法面对眼前喜怒无常的疯子,她吓得跌坐在地上,惊恐地捂住脑袋。 不一会儿,眼前那道黑影不见了。 她抬眸,只有白色的沙滩与椰树。 “大宝!” 小茜呢喃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回山洞,直到确认大宝正在王嫂子怀里熟睡,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靠在石壁上的红姜,见帝释天没有一同回来,虚弱地问:“主子呢?” 小茜没有理会她,接过大宝紧紧抱住。 红姜给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立即走出山洞寻找。 可过了许久,直到太阳偏西,守卫依旧不见回来。 红姜淡淡地瞥了小茜一眼,道:“你们吵架了 吧?去把主子找回来。” 小茜摇头:“我不去。” 红姜冷冷道:“只有主子知道前往出云的路,茫茫大海,没有主子谁也活不了。” 小茜道:“你不也知道?” 红姜翻了个身,背对着小茜:“这条路,我从来没走过,要想活着离开,我劝你还是去把主子找回来吧!” 小茜摇头:“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