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做出了许多精致的糕点。 长孙焘特意为陆明瑜移植而来的文君拂尘在得到董穗的照料后长得很好,这糕点的主料是那名贵的花瓣,其中则加入许许多多的药材,皆对孕妇有益。 她把糕点分成好几份,一份送去大长公主府给珍璃郡主,一份送去荥阳王府给董穗,一份又送去相府给小茜,剩下的都留给陆明瑜。 当她端着糕点来到知止居时,却只听见谢韫与南宫绥绥在里头时而激动,时而又冷静下来的对话声,问过之后才知道陆明瑜与长孙焘不在。 她连忙止住脚步,与小丫头悄悄退了出来,却在回廊中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会见面的人。 “爹……爹爹……” 楚氏的表情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她顾不上被点穴昏倒在地的小丫头,讷讷唤了一声,那声音比捂住唇的手还要抖。 “怎么会……” 楚氏快步上前,颤着的手伸向面前的人,待触到真实的温度时,她力竭般后退几步,盯着眼前的人寸寸审视,不放过分毫细节。 直到她确认眼前的人,正是她那已经去世多年的养父,整个人惊得不能言语。 没错,站在命师面前的人,正是楚神医。 “女儿,好久不见了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楚氏心疼地伸出手,想要触及那张沧桑的面颊,但终究还是不敢,眼泪止不住簌簌而落。 她惊喜交加的同时,脑子一片混乱。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对她恩重如山的养父。 就在这时,楚神医却是开了口:“当年的事,为父对不起你,耽搁你半生,害你受尽苦楚,是为父的错……” 楚氏没有说话,养父的死而复生,叫她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表示那是她自愿的,她从未后悔当初的决定。 楚神医叹息一声,手动了动,却终是收了回去。 像是不敢与楚氏有过多的牵扯。 最后,他轻轻开口:“这个人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地活着。” 说完,楚神医身影闪现,原地空空如已,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楚氏跌坐在地上,捂着唇低低哭了起来。 养父死而复生,她知道里面藏着秘密。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过多触及这个秘密。 虽然已经身为人母,也当上了外祖母,然而在父亲面前,她也只是个想要依靠父亲的女儿。 真想好好说说话,问一下父亲这些年过得怎样,顺便告诉父亲,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堂堂正正地嫁为人妇,去 追求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楚神医站在屋顶上,远远地望着低声泣泪的养女,最后把一个盒子放在屋顶上。 那是他毕生的积蓄,也是他为女儿早就准备好的嫁妆,如今终于可以用上了,却已经失去亲手送出的资格。 “外祖父。” 长孙焘出现在他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楚神医转身就逃,长孙焘也没有阻止。 留不下来的人,他不准备强求。 他把盒子捡起,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些金玉首饰,以及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 长孙焘把银票一张张打开,在手中过了一遍,随后又叠好放回盒中。 他捧着盒子来到楚氏身边,把盒子递向楚氏:“娘亲,外祖父留给您的。” 楚氏把盒子捧在手里,泣不成声:“殿下,现在您准备好告诉我实情了么?” 长孙焘把她扶起,两人坐在浓荫之下,大概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楚氏了解了真相,最终却没怪罪陆明瑜与长孙焘的故意隐瞒。 她抱着盒子,撷去眼角的泪水:“我了解爹爹,他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定有缘由。” 说话间,她在盒子上推了几下,盒子底部的一块木板忽然弹开,这的确是一个机关盒子。 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递给长孙焘:“这应该是给你 们的。” 说完,楚氏抱起盒子便起身离开了。 很显然,她思绪尤为混乱。 她需要时间捋清,也需要冷静下来思考应该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长孙焘撷了一片叶子,指尖轻弹,那叶子便击在一旁倒地不起的小丫头身上。 小丫头立即转醒,看到摔落满地的糕点,她吓得跪在长孙焘面前。 长孙焘淡声道:“先去请百里先生去看夫人,这里交给别人收拾。” 小丫头恭敬退下。 长孙焘展开那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却什么信息也没有。 他把纸条对着阳光,泛着淡淡莹光的纸条上多出了一些小小的黑点。 他立即回到书房,用特殊的药水与工具,几番尝试,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信息——八方阵可杀之。 长孙焘拧眉不语,最后将纸条付诸一炬。 此时,阿大也传来消息:“主子,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红姜被救走了,如此我们便可找到敌人的藏身之处。” 原来,他们废去了红姜的蛊术,并在红姜体内埋了蛊,故意等着命师来把红姜救走。 这样就可以通过红姜确定帝释天的位置。 但他们也明白,命师不是这么好骗,兴许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索性将计就计,把他们引过去逐个击杀。 长孙焘手指敲了 敲,淡声道:“确认位置后,立即通知本王,切勿擅自行动,以免落入别人的圈套。” 其实他也没有把所有的宝都压在红姜身上,在红姜体内埋蛊只不过是顺便为之。 如今九畹已废,命师肯定需要红姜,而他的目的就是利用红姜制造一个能让楚神医入太叔府的机会。 因为他可以肯定,楚神医对命师虚与委蛇,就是为了寻找消灭命师的方法。 且不知这条递到手中的信息是否有效,但一定有参考价值。 阿大恭敬应是,随即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