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一辈的人,嘴上喊着破除封建迷信,心里其实多少有些相信。特别是九岁山这片地区,自古以来就信奉巫术,杨婆子娘家祖上就出过一个巫婆。 杨老头此时心里也有些打鼓,披好棉衣起身。 “走,去老大屋里看看。” 叶家。 下午没有去山上,叶南音留在山下家里睡。 叶南音喜欢一个人睡,但是今天,叶霜闹着要跟她一起睡。 叶南音上辈子好歹也活到二十岁了,她看叶霜不像是看姐姐,倒是像看妹妹。 “乖宝,你上午说的那个人,真的活不过今晚?”叶霜好奇极了。 叶南音嗯了一声,睡的老老实实,闭着眼,不想说话。 叶霜往妹妹那边爬了一点,凑过去,伸出指头碰了碰妹妹长长的睫毛:“乖宝,你说,我如果跟爷爷学本事,也像你这么厉害吗?” 叶南音不耐烦地睁开眼:“不能。” 爷爷的本事,最多给人算一算八字,看看婚期,跟着爷爷想学到她这样的本事,那简直是做梦。 叶霜小脑袋往枕头上一躺:“哎,我就知道我不行,我又不喜欢读书,咱们家祠堂里的书,书上的字儿呀,我一个都不认识。” “乖宝,爷爷和爸爸妈妈最听你的话,你跟他们说,叫我别读书,让我下地干活行不行?” “不行。” “哼,乖宝不喜欢姐姐了?” 叶南音静静地看着她,叶霜讪笑:“睡觉,咱们快睡觉。” 屋里的灯灭了,许静从窗外路过,听到大女儿跟个话痨似的说个不停,小女儿一声不吭,不禁笑了。 杨新民的命,两边公社的人都关注着,没等到天亮,凌晨一过,老杨家传来哭嚎声,左右邻居打着火把连忙过去看。 杨新民身上还有热气,人却没了呼吸,露出来的皮肤,脖子上的黑印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特别骇人。 顿时,吓得赶来的人退到屋外,大家对视一眼,这该怎么办? 晚了十几分钟赶来的赤脚医生进屋检查后,喃喃自语:“不对呀,白天检查的时候还啥事儿没有,怎么说死就死了?” 赤脚医生的话,吓得新庄公社的人打哆嗦,叶家那个小姑奶奶真有阎王断生死的本事? 杨家人哭嚎了一晚上,等到天亮,眼泪都流干了,嗓子也嚎劈了,一家人木愣愣地守在屋里。 最后还是村里大队长看不下去了,出面请了杨家的亲戚过来,赶紧把丧事办了吧。 这事儿有些诡异,太不吉利,大家都不想沾手,推脱来推脱去,最后还是杨新民舅舅家出面,帮忙张罗丧事。 叶家村那边一早就听说新庄公社的杨新民死了,村里人担心,新庄公社的人会不会把这事儿赖到他们头上? 叶平川不怕:“咱们又没打他又没给他下毒,阎王要的人,谁能拦着不给?” 只要有真本事,他们只有怕,只有敬,就算有怨念也只能藏心里,哪里还敢说出来得罪人,除非不怕报应到自己家。 叶南音在家吃早饭,嫌家里人来人往吵闹,想回山上。 许静不肯:“你好歹陪爸妈在山下住两天。” 叶霜抱着妹妹:“不要走嘛。” “你乖,你在山下住两天,等过完正月十五,爸爸再回伏龙泉。” 叶南音拗不过爸妈,只能先答应下来。 知道她不喜欢吵闹,许静今天没有硬要女儿去广场玩儿,叶南音在家看书。 都是叶家祖上传下来的古书,叶家多少代没出过正儿八经的玄学人才了,这些早就断代了,也就是到叶南音这样的满级大佬手里,才能重现光芒。 十点多钟,家里来人,叶伟带过来的。 “什么事?”叶南音把书放在一边。 叶伟恭敬地低下头:“小姑奶奶,这两位一位是杨新民所在大队的大队长,一位是杨新民的亲大舅,想过来找您问问,杨新民这事儿……” “你们想求什么?” 杨新民大舅连忙道:“不求别的,只求我妹夫一家安稳平顺,家庭和睦,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难。” 杨新民大舅心头一紧:“莫非我妹夫家犯了什么忌讳?您提个醒,我回头叫他们改了,多积攒功德。” “再积攒功德也活不了一百岁。” 杨新民大舅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来一点,试探道:“活到七老八十也算高寿了吧。” “那还是有希望。” 见叶南音终于松口了,杨新民大舅又问:“杨新民……是因为什么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