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从不单独出现,大旱之后必有其他大灾跟随。 譬如年,南旱北涝,北涝南旱,交替出现。 他们叶家偏居西南一域,看来也逃不过。只希望天爷怜爱世人,不发大洪水。 这都快立冬了,发洪水? 如果不是小姑奶奶,但凡其他人这么说,你看不被啐一脸唾沫。 八卦楼三楼,叶家族开。 叶南音说完后,叶平川望向其他人:“那咱们还挑水上山浇地不?” 应该,不用了吧。 但是,如果不下雨呢? 今天外面还是大太阳,不说十天半月之后,至少近几天看不出下雨。没有水,地里的小麦不发芽,就这么等着? 该怎么办? 叶南音只说出算卦的结果,信不信,或者信多少,随便他们。 族们商议过后,还是选择相信小姑奶奶。 既然选择相信小姑奶奶,地里的小麦暂时不管,其他事情该准备起来了,比如清沟渠,修缮房屋。 叶家村的房子都是木屋房子,从年到今年,一年没下雨,今年也没修缮过房子。如果如小姑奶奶所说,那他们的房子肯定顶不住。 第二天,叶定国把村里青壮年都叫到一处,挨家修缮屋顶。 和叶家村挨得近的另外两个大队见了觉得奇怪,跟村里人打听后,他们也默默行动起来。 这两个大队的人也开始修缮房屋、清沟渠后,和他们大队挨着的其他大队也开始修,很快整个公社都动起来。 新庄公社和叶渠公社十大队挨得近,他们看到叶家人在修缮屋顶,都当作话看,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 男人们修缮房屋,女人们趁着天气,把家里的棉被、棉衣都拿出来晒晒。 就这,又过了几天。 立冬那天早上,许静起床做早饭,刚从床上坐起来,天空响起轰隆隆的惊雷,许静呆了。 叶定国一下坐起来,衣服都没穿,光着膀子开门跑出。 “爸,你也起了?” 叶平川点点,没看儿子,表情严肃地盯着天空。 一道电光先到,紧接着,一道惊雷炸响灰暗的天空,气势恢宏,又有狂风大作,吹的打开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发出巨响。 狂风吹起了叶平川的发,花白的发根在风中凌乱飞舞。 眼角闪过水光,叶平川苍的脸庞在昏暗的天色和突然出现的电光里忽明忽暗,站的笔直的身,无声地展现着人类的坚韧和勇气。 叶平川嘴角微翘,随即,嘴角咧开,哈哈大起来,一边一边拍大腿,跺脚,兴奋地原地打转。 天爷,真是救人于水火啊! 叶家村的人被惊雷叫醒后,在村里奔跑庆祝,着闹着怪叫着。 许静把叶定国叫回来:“爸哪儿了?你赶紧给爸送件棉衣,别被风吹感冒了。” “我这就。” 叶定国抱着他爸的棉衣往八卦楼跑,他刚八卦楼,风停了! 天地仿佛静止了一瞬…… 大雨倾盆! 叶家年迈的族们,围坐在三楼,不说话,静听雨声。 不只是叶家,玉竹县的人都在奔走庆祝,淋着雨,心却是火热无比。 叶南音刚睡醒,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屋檐落下的急雨连成线,雨势很大呀! 暴雨之下,干渴一整年的九岁山如同海绵一般贪婪地吸着雨水,干裂的地缝,干瘪的植物,都吸饱了水,重新变得生机勃发。 等到傍晚,土地和山里的植物再也吸不了更多的水,山水汇集到小溪里,溪水奔流而下,叶渠被灌满。 黑夜来临,叶家村的青壮披着雨衣挨家巡逻,隔壁公社的人白天顶着大雨修缮漏雨的房屋,赶在天黑前修,傍晚感冒发烧倒下一批人。 金色的铜钱被手心捂的温热,叶南音喝了口姜茶。 狂欢过后,暴雨带来的真正的挑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