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说什,最终沉沉叹着气,起身道,“我一定帮你转交。”
谢云初送萧夫人,见冬宁坐在廊庑在捣腾什东西。
“你在又给珂儿刻什?”
冬宁瞧见她起身,露出一个生涩的,“姑娘,过几日便是您的生辰,我给您做一件寿礼呢。”
谢云初一听愣住了,“我的生辰,我个儿都忘了。”
她吟吟走过,“让我瞧瞧你在做什?”
冬宁连忙背去身后不给她看,甚至秘秘道,
“姑娘,绝不会比你给二爷做的那个鬼工球差。”
谢云初怔了,眼眶发热,
“傻丫头,伤了手。”
她当初不知起了多少茧子。
冬宁咧嘴一,浑然不在意,轻轻将锦杌往角落里一踢,避着谢云初继续刻东西去了。
*
深夜的户部衙门内,灯火通明。
年轻矜贵的户部侍郎,依旧端坐在案后批阅折子。
一身绯红官袍将那清隽的眉目衬得越发翩然,在他跟前候着几位郎中,中便有曾经是王书淮上司的文郎中。
王书淮这才上任不到五日,整个户部被他整肃一翻。
无他,只因王书淮不久后将南谱写鱼鳞图册,将新清丈出的田地人口重新造册,为新税做准备,而这里尚需近十年江南各种类税收账目做比对,他在半年前便上书求户部整理出这份档案,如今等他走马上任了,依旧杳无踪影。
王书淮放话,必须在半月内把所有档案归总。
这不,户部各位郎中并底的官员夜以继日查阅档案,归类数目,忙得苦不堪言。
王书淮方将他们整理出的条目翻阅一遍,并不满意,他轻轻撩起眼皮,明明语气是温和的,可那冰凉的眼配着那无声压迫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他不骂人,可字字珠玑直中害,简明扼点出错处,令这些资历深厚的老吏抬不起头。
每每废寝忘食忙完公务,深夜从官署区到王府书房,王书淮皆在桌案后枯坐一会儿。
脸上那层温润的表象褪去,冷白的面容嵌着一抹近乎扭曲的冷戾,明明可以不用,却又抑制不住想,只坐在这熟悉的桌案,看着那熟悉的一切,胸膛中便有一股炙热的岩浆在奔腾。
骨子里的倒刺仿若扎破肌肤,从内里膨退出,覆满全身。
他问己这是苦。
苦因为一个女人挫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