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过来是与你商议一件事。”她掏出一道帖子递给谢云初,“二月十六是你的寿宴,我打算替你办一场,这是宾客名录,你瞧瞧,可有缺漏?”
谢云初闻言顿感头大,“您已经够忙了,我一晚辈劳您操持,实在是不像样,依我看,便算了。”
“二十整寿岂能算了?”
说是整寿其实也不过是虚岁。
前世这个时候国府正在守丧,她二十寿辰几乎是无人问津,王书淮那时在江南,想是下人提醒给她捎了一件礼物,也就这么过去了。
今太不一样。
“倒并非我拿乔,书淮刚升任户部侍郎,我便大张旗鼓办寿宴,没得叫人说我轻狂,您若是有心,便请姻亲邻里吃一顿小宴便可。”
三太太见谢云初如此识大体,笑道,“你既这么说了,便照你说的办吧。”三太太倾身靠近她,“不瞒你说,我原还打算借着你的东风,相看相看儿媳妇。”
谢云初一惊,“原来如此,不您看上哪家姑娘了?”
五少爷王书煦今年十七,着实到了娶妻的年纪。
三太太笑得惘然,“我不拘门第相貌,性子稳重踏实,如你这般的,我便很满意了。”
谢云初明白了,过去三太太压根提都不提五少爷的婚事,只因儿子还未举,当以学业为大,以骤然借着寿宴相看,想必是宫里那位动了心思。
王书煦身为长主与国爷共同的嫡孙,在京城官宦眼一直是个香饽饽,长主必定打算给孙儿娶一位家世显赫的孙媳妇,而今日三太太这么一说,便是有自己的打算。
看来这对婆媳要暗斗法了。
三太太离开不久,门房送来一个羊皮囊包着的厚厚信封,谢云初一瞅那信封脸色就不对,待她拆开果然瞧见里那一万两银票,她问门房,
“那送信的人可在?”
门房婆子答道,“送信的人留话,说是您若寻她,便往咱王府大街外头那间茶楼寻便是。”
谢云初闭了闭眼,轻叹了几声,回屋换了一身出行的衣裳,又罩了一件薄薄的斗篷由春祺和夏安搀着出门。
想必是猜到她怀了孕,对方选的地方极近,出了门前这道巷子,往南一箭地便是那间茶楼,谢云初刚上马车坐了一小会儿,便下了马车,来到对的茶楼。
门口候着一清秀的婢,婢瞧见她默声上前施了一礼,引着她去了二楼。
谢云初来到雅间门口。
大门洞开,入目是一架三开绣花鸟的苏绣座屏,透过绢纱似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谢云初漠然看了片刻,斗篷交给丫鬟,手拧着那羊皮囊,独自踏进门槛,门吱呀一声被阖上,彻底隔绝了外的动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二人隔着屏风,一坐一立,无声地看着对方。
谢云初心比想象要平静,从父亲每每晦涩的眼神她便,她与乔氏长得应该是极像的,小的时候想象过母亲是什么模样,也不能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弃她而去,如今两世沧桑,回过头来看,很多事也没有想象那么重要。
谢云初凝立一小会儿,绕屏风而入。
抬眸来,窗下的人也缓缓身。
她穿着一件皦玉色的斜襟绣兰花纹长褙,外罩一件水红色的薄薄披纱,肤白貌美,眸光温和清定,相是敞亮而大气,比她想象还有美,有一种静水流深又峥嵘坚韧的美。
乔芝韵见谢云初盯着她的穿着,抬了抬手臂轻声问她,“这一身好看吗?是我在玲珑绣定制的。”
谢云初回过神来,朝她雍容施了一礼,“好看的,这个颜色不是谁都能衬出来,夫人穿上她相得益彰。”
谁也没想到,母俩十几年未见,是这样一个开场。
乔芝韵目光在她小腹掠过,指了指对的圈椅,“坐下歇着吧。”
谢云初坐了下来,乔芝韵给她倒了一杯茶,亲自推到她前。
无形当就有一种很莫名的气场,两个人看到彼此一点都不觉得陌,甚至像是久违的故友,可这屋子里偏偏又充滞着陌与疏离。
谢云初径直便那个羊皮囊推到乔芝韵跟前,
“夫人这礼,我不能收。”
乔芝韵听得这一声夫人,目光落在那羊皮囊上,手执茶盏没有立即说话。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握在掌心,含笑看着谢云初,“云初,这些不是我给你和云佑的,而是我为自己错误付出的代价,我下你,不能抚养你,只能留点黄白物,予以帮衬。”
“我没想过要得到你的原谅,做了就做了,我也不曾后悔,只是到底伤害了你,”乔芝韵说每一个字的时候,语气相当平静。
谢云初神色比她还要宁和,“没错,您这些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