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起大太太,“老大家的最近老实吗?”
大太太连忙替丈夫话,“母亲上回教导,他这回可听到心了,这两月都没怎么出门。”
长公主轻声嗯了一下,至于三太太,自始至终垂首不语,长公主也没为难她,自然也没看她,朝云这时递来一些文书,长公主挥挥示意众人离开。
朝云忙了一上午,至午时便去寻谢云初,
今日长公主在府上,媳妇们都不敢偷闲,均来琉璃厅点卯,五少爷王书煦了腊月八娶周敏过门,三太太要过目婚礼仪程,四太太要准备宴席的事。
年底各处庄子收账,全落到谢云初头上。
至午后,沈颐遣人递来请帖,是后日小寿,请位交好的帕交过去吃酒。
谢云初立即便跟二太太姜氏和四太太告假,姜氏现在哪敢挑谢云初的错,闷声不吭应下了,四太太却舍不得谢云初走,
“后日正有两庄头来交账呢,你非去不可吗?”
谢云初却觉得好笑,这还是长公主回来了,四太太才敢让她接账目,否则怎么可能丢得下这捞好处的肥差。
谢云初正要答话,一旁的姜氏冷冷斥道,
“她是我媳妇,又不是你媳妇,我都准她离开,你干嘛拦着,要不,早些给业哥儿娶媳妇过门,你也有人支使?”
姜氏眼下彻底跟长公主撕破脸,心没了任何顾忌,谁的面子都不给。
四太太吃了噎,姜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四太太惹不起,
“我不过是罢了,云初要去便去吧。”
谢云初连王书淮都能扔开,遑家务,让她帮忙,她便认真出一份力,不让她帮忙,她也乐得清闲,到了初四,谢云初早早打点一份贺礼,高高兴兴登车前往李家。
沈颐嫁的是宁侯府的二公子李承基,宁侯府早年有从龙之功,宁侯更曾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悍将,如今任武都卫指挥使,负责巡防京内各坊。
李二公子上头还有一位兄长,为侯府世子,李二性子闷吞,自小跟着父亲去边关历练,好不容易拼出一份功勋,如今在南军中任中郎将一职。
进了府,谢云初却觉得院子过于冷清,轻轻扫了一眼,门房一些婆子在倒座房探头探脑,她颇觉奇异,对着前来迎候的管事嬷嬷,问道,
“好歹也是你家少奶奶生辰,府上怎么这么冷清?”
这位嬷嬷是沈颐心腹,闻言满脸心酸道,“咱们奶奶跟大奶奶生辰相近,前阵子府上刚给她办过寿宴,太太府上刚请过酒,年关各府又都忙碌,就不便替咱们奶奶张罗,奶奶索性不办,只觉着平日吃了您们位的席,面子上过不去,便请你们来二房吃酒赔罪。”
谢云初便知端地,也不细问,跟着婆子绕去二房院落,一进穿堂听得面笑声不断,似乎夹着王怡宁的笑声,
“哟,小姑姑也来啦。”谢云初拔高嗓音问。
王怡宁坐在炕床上,轻轻推开支摘窗往外探出半头,从窗缝瞥见谢云初穿着一件海棠红的缎面厚褙子,步履轻盈而来,连忙笑道,
“你小妮子,忙什么呢,来这么晚,我们可都来了。”
谢云初匆忙进了屋,见不大不小的东次间内,坐满了人。
萧幼然,江梵坐在下首,沈颐和王怡宁坐在炕床上,见谢云初来,沈颐连忙将位置让出来,“你素日怕冷,快些上炕来。”
谢云初推拒道,“我小姑姑在上头,我可不敢陪坐,”又将萧幼然往上头一挤,自儿挨着江梵落座,沈颐便端来一锦杌坐在王怡宁下方。
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绣芍药花的锦褥,大家围炉话。
谢云初开口便埋怨王怡宁,“小姑姑也不来府上接我,害我被长辈责骂,是年关了还四处窜门。”
王怡宁还没搭话,沈颐替她了,“她呀,哪有功夫惦记着你,人家高世子亲自驾车将她送来此处,再去上的衙门。”
众人哄笑。
谢云初惊讶道,“小姑姑,您这就被拿下了?”
王怡宁捧着脸害躁道,“没有的事,是那混账自儿要来充当车夫,我原还想着你,被他一搅合便给忘了。”
“瞧瞧,有了男人便忘了侄儿媳妇。”
王怡宁气急,“今儿是沈颐生辰,你们别闹我。”
不一会,门外来了一婆子,隔着窗帘往请安,
“奴婢给郡主请安,我们家太太听郡主来了,稀客稀客,请郡主去上房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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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数人交换眼色,沈颐双颊鼓起,满脸委屈,王怡宁便不打算给侯夫人面子,
“过府吃席,本该去拜访,又听侯夫人近来身子不爽利,便不敢叨扰,你替我谢谢侯夫人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