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片阴影稳稳落在少女面前。
漆银的手温柔地拍了拍马的长吻,马儿舒服地哼哼唧唧,但莳萝听到的是白马哽咽着叫救命,只是现在她也没办法分神安慰它,因为恶狼已经来到自己眼前。
“感谢至高神的祝福,之后能在圣城继续看到莳萝女士的身影,我实在感到欣慰无比。”
他的微笑还像一个少年,但身段已经是青年的体魄,哪怕“纡尊降贵”下了马,莳萝依然只能平视对方的胸甲,她突然意识到以前是穆夏不着痕迹低下脑袋,耐心倾听她说话。
现在,骑士身形颀长,由上而下打量着娇小的少女。他站得距离极近,以至于莳萝可以感觉到那副冷白铠甲的寒意,她想象着纯银抵抗着魔狼天生灼热的体温,穆夏现在大概就像行走在冰火之中,肯定不怎么舒服。
即使落入劣势、身受圣洁侵蚀,黑狼依然不为所动“可惜近日我事务繁忙,恐怕无法给予妳太多帮助,相信特莎会好好照顾妳的。”
眼眸含着温润的清绿,金发亮着晨曦的光,骑士露出完美无瑕的微笑,如若没有使魔感应,莳萝还真以为眼前的人是圣洁的神之使者。
“女士既然决定要待在这了,那出外请务必小心,特别是人多嘴杂的港口。我可不希望有东西吓到妳了。”
既然不想走,那就别走了。听出对方意有所指,莳萝干脆放过酸痛的脖子,就这样盯着盔甲上自己的倒影,全当作旁边有狗在叫。
修长的手臂突然伸了过来,她微微一愣,手指已经被包入温暖的掌心。
狼终于弯下腰,却是为了在少女手背落下轻轻一吻。
“女士,在此献上我的祝福,日后我为银骑士长,必将守护至高神的荣耀,而你为修道女,想必也一定会日夜祷告,祈求灾厄远离人们吧。”
骑士行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吻手礼。
又使坏了,莳萝感觉到尖牙冷冷滑过皮肤,少年的唇吐出热气,连同扼在手腕上的指触也烫得像个吻,狼对不肯驯服的雌性露出獠牙,威吓又亲昵地摩擦过虎口那条连着心脏的动脉。
再抬头,一双碧眸莹润而专注盯着她,乖得像至高神的狗。
莳萝一直以为自己在生气,不然怎么会气到浑身颤抖,恨不得现在立刻上去和对方厮杀。一想到这只光明正大挑衅的黑狼输给毕生死敌月女巫,彻底服从女神和月亮的光辉下,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用毛茸茸的原形打滚就打滚,她就
莳萝闭上眼睛,再也无法忽视胸口那股异常的燥热。
好吧,不是生气,是兴奋,是在枯燥幽暗的森林徘回无数夜晚,突然窥见猎物一闪而逝的那种炙热和期待。她想起安柏说的,至高无上的狩猎祭。
那是与绿仙女的篝火夜相当,专属于月女巫的狩猎夜,属于她的猎物──她的狼
小女神拉起红帽,勾起几缕漆黑的发丝,一双深邃夜色的眼眸直视着那只胆大包天的魔狼“在此也献上我的祝福,穆夏大人,我永远坚定我的信仰,灾厄无法吓退信仰忠诚的人们,而人们必将征服灾厄。”
在银骑士长巡视完骏马广场后,典礼便伴随沉重的午钟结束,在回去圣女院的路上,特莎依然兴奋地喋喋不休:
“我的老天,穆夏大人成为银骑士长我昨晚就该知道这个好消息了,幸好妳今早叫醒我,差点错过了大人的典礼。”
年老的修道女一脸怀念“上次看到骏马广场那么热闹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位大人就和穆夏大人一样年轻英俊,那时候我也有几分年轻呢。”
“你是说坎迪爵士”
莳萝本来只是听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她听旁人说起上任银骑士长坎迪爵士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啊,就算扣掉最多十九年,也已经五六十岁的中年人,怎么样都和年轻沾不上边。
特莎微微一愣,她有些懊悔地啧了几声,紧皱的眉头挣扎下,还是开口解释“日后妳就是圣女院的一份子,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了坎迪爵士是个好人,但他已经老到快骑不动马了,其实在他前头曾有位来自列蒂提坦帝国的银骑士,年轻有为,英勇善战,那是一位曾经和萨夏的红骑士齐名的“白骑士”。唉──像妳这样年轻的姑娘对他的名讳可能很陌生,但老实说现在也没人敢提他的名字了。”
“为什么呢他不是可以和里奥大人并肩的英雄吗”
“他是个渎职的罪人,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审判他的人是黄金大圣堂。他们剥夺他的骑士封号,帝国女王喝令他永远不准踏入帝国国土,没有人想记住一个耻辱,所以后来大家都忘记他的名字了这种事别提了,在这种大好日子,穆夏大人才是今日的主角。”
莳萝乖巧地点点头。
特莎不知怎么,总觉得对眼前的人有永远讲不完的话,要知道圣女院的第一课便是“沉默是女人最好的美德”,唯有至高神的神像才是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
兴头上来就是止不住,特莎只觉得口干舌燥,她一边在心底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