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觉得在说这句话前,妳应该把手上和脖子的药膏用小刀刮下来会更有说服力,毕竟里面可能有毒不是吗”
这位大小姐一开口永远都是满嘴的毒液,费欧娜涂满药膏的地方立刻掀起一片火辣辣的痛,她羞恼地辩解“我只是说说而已,妳又不是没看到,特莎待她像亲女儿一样”
奥莉维亚笑得一贯讨人厌“所以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来,对方穿的是药士袍子,随手带着价值不斐的药膏,特莎不把她奉为上宾,难道还让叫她给我们洗衣服纺织啊”
“妳也在红蓟丘和她说了几句话,这就急着给那个东岸女人说话啦”
“我替她说什么只是看不惯野猫吃了鱼,还要反咬一口钓鱼的人。”
“妳骂谁是野猫”
奥莉维亚笑而不语,少女面容白里透粉,即使埋首在粗糙的麻布中也不失美丽。她轻踩纺车,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在丝线间穿梭的手指白皙优雅,宛如贵女在演奏竖琴,那是一种被精养出来的气质。
其他女孩看着她,只觉得像看着高塔上的落难公主,奥莉维亚的身分的确在众人中格外出挑,出身自四瓣叶的沃顿家族,大部分女孩都对她抱着一种天生的敬畏,也有少数人讨厌死了这位大小姐的做派。
在这里谁又比谁高贵,真以为自己是被送来静养的吗
蕾塔西安慰了几句费欧娜,她斜了一眼奥莉维亚,阴阳怪气捏着鼻子“有些人真以为自己还是什么王子妃,其他人都是侍女呢,不知道谁有那荣幸可以穿上王子妃纺出来的麻布袋。”
听她们越说越过分,凯瑟琳脸色一沉“适可而止了,造谣毁谤或口出秽言者需要用荆棘鞭打嘴巴十三下,东岸人的花招肯定没有特莎那本神律多,妳们通通给我闭上嘴巴”
空气中火药味重得近乎要擦枪走火,尤莱儿半点睡意都没了,赶忙出声缓颊,转移话题“行了、行了,妳们难道不好奇最近怎么那么热闹吗我听说骏马广场”
浑厚的午钟打断沉默炎热的空气,两个红袍圣修女也缓步走来,但显然不是因为听到钟声,尤莱儿瞧得可清楚了,最老最恶毒的那个正拿着荆条沉着脸走过来。
伊莎贝拉厉声道“若是再早个一两百年前,我会把妳们这些小麻雀的舌头都剪掉,打上个十三下,再用荨麻线缝死妳们的嘴巴但妳们幸运出生得晚,编织是圣女给予妳们的忏悔机会,只会用到手,而不是无用的口水。”
她显然把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转头对尤莱儿一顿讥讽道“就凭妳们这些罪人的身分还想去骏马广场,去那里玷污银骑士的铠甲吗”
老妇厌恶地扫了一圈瑟瑟发抖的女孩,特别是一脸漠不关心的奥莉维亚,永远都是这位前贵族千金在捣乱,那双漂亮白皙的手怎么没有在刺麻和太阳下废掉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特莎大人已经对妳们够仁慈了,圣女院是妳们最后也是最好的归宿,犯罪的贱民和女巫的归宿是在港口的舞台做红鞋舞娘。妳们若不想住在这,可以住在黄莺的金笼子,相信很多人会喜欢听妳们的尖叫。”
此话一出,空气一片死寂,只剩钟声浑然不觉地闷打着沉默,所有女孩几乎在同一刻摒住呼吸,费欧娜差点跌坐在地上,就连和她斗嘴的奥莉维亚也瞬间惨白着脸,近乎与身上浆白的麻布融为一体。
红鞋舞娘和金笼子珍妮也有些听不下去,她握紧木纺锤,脑中闪过那些残染的处刑画面──烧烫的铁鞋和着火的笼子,以及女人们凄厉的尖叫,
去吧走吧
外头阳光普照,珍妮却恍若如临深渊,浑身都冻结着寒意。她又听到那若有似无的声音,就彷佛空气中有看不到的人在低语。
是恶魔的低喃。她死死抿着嘴,牙根咬得发疼,转头看着伊莎贝拉盛怒的脸庞,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去吧走吧她来了她来了
珍妮握紧木纺锤,默念起神律,她们生来有罪,不能将慈悲用错地方,不能动摇自己的信仰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祈求神明救赎她们这些有罪之人。
最后一下,午钟结束,伊莎贝拉冷笑道“看来妳们体力充足,还有心思说话,那么接下来去静默小路重采一批回来。”
珍妮猛地抬头,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想祈求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突然一滴冰凉的水打在脸上。这是眼泪吗不,她张开嘴巴,更多水滴落了进来。
“怎么回事”
“该死,下雨了”
一旁的伊莎贝拉气急败坏,差点忍不住出口咒骂,也幸好她没有,因为院长严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怎么回事”
老修道女面色一变,立刻恢复慈蔼温顺的表情“特莎大人,午钟刚打响,现在正好下雨,我和珍妮准备带她们回去休息。”
站在她身旁的珍妮无暇回应。她惊喜地发现呢喃声消失了,脚下青色的鹅卵石被一点一滴打湿,很快就是漫天细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