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命运就在其中被撕扯。
不过,又凭什么呢
穆夏望向穹顶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画作,在至高神和他十位骗子圣徒享受中心钻石和黄金的璀璨时,只有一人被排挤到圆圈最外层纯白之身的圣女彷佛一只可怜兮兮的羔羊,在阴暗的角落捧着廉价的珍珠眼泪,每一颗都闪闪发亮,意味着无私和悲怜。
“明白了吧,工匠将自己分了出去,要想拿回来,就只能杀死那些继承了工匠遗赠的女人。焚烧她们的血肉,碾碎她们的灵魂,就能重塑工匠的身体和力量,所谓的魔女其实是供养整座城的圣女啊。圣城伊林和萨夏血玫瑰做的一直是同件事献祭。”
银骑士一步一步向前走,人群便如同被排开的清水般避退不及。
“就像在琼斯镇、绿翡城一样,月神的信徒啊,我一遍遍告诉过妳,这里没有值得妳拯救的东西,今晚就连月亮也不站在妳这边了,在满月之夜的见证下,那位残忍的女神巴不得亲眼看着我毁灭这座尸骸之城。”
走道两侧的玻璃窗镀上清冷的月辉,宛如锐利的银剑般在殿内切开光暗界线。银骑士停在一扇镶着白鸽和百合的彩玻璃窗前,柔白的月光轻吻着刚洁的铠甲,纯美无邪的白骑士宛如月下使者,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与邪魔扯上关系。
“穆夏我最疼爱的孩子,是恶魔蛊惑了你吗”
一个圣道师躲在侍从后面颤巍巍地出了声。萨夏的圣父布伦丹大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自小看顾的孩子,他亲手带着穆夏进入圣城,跟随少年一同享受无上的荣耀。
那可是霍尔卓格家最高贵的血脉啊今日肯定有什么缘故
布伦丹大人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了什么,他指着高空处,就像找到了钉死罪人的十字架
“是那个东岸少女是那个黑发女巫迷惑了穆夏大人快来人杀了她”
黑狼笑着看他“布伦丹大人,都到了这种时候,你应该跪在那位女巫面前,请求她拯救你可怜的灵魂免于我的毒手。”
“孩子我亲爱的孩子,你到底怎么回事”
碧绿的眼瞳如此澄净,穆夏笑得就像一个可爱的男孩“我可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应该忘记我父亲的话。
布伦丹大人住了口。
每当男孩犯错就会被狠狠惩罚,就连圣道师也看不过去,不只一次劝说里奥公爵表现出父亲的宽容和慈爱,富裕点的人家都会让家里的仆从代替宝贝孩子受罚,何况还是尊贵的公爵之子,但对方永远都是冷冷一句:绝对不能相信那东西。
“你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穆夏微笑着,满月的银光镀上少年的脸庞,金绿色的眼瞳如猫眼石般流溢着非人的光彩。
“听,今晚很安静呢。”
“我没听到晚钟。”一群鬼鬼祟祟的身影中,一个女孩忍不住喃喃自语。
其余女孩没有在意,蕾塔西在门外催促她“管他什么钟,凯瑟琳,我们得快点了,晚钟没响正好,得赶在圣女院宵禁之前。”
今夜是四个女孩在危塔的最后一夜,本来按照费欧娜的计划,她们只要在等上天就能重回清白之身,正大光明地离开圣女院。但蕾塔西突然接到消息,说是家乡有瘟疫,父亲病重,在女孩苦苦哀求下,奥莉维亚决定今晚就偷偷离开,她有的是门路。
“圣城现在最需要大家族的支持,凯瑟琳是哲林根家族就不说了,我们沃顿家还庇护得起两个平民,就是之后需要些金币赎罪。所以蕾塔西,等你父亲好了,你们两个都得来哲林根的族堡给我每日没夜做活,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建座比圣堂还要大的钟,尤莱儿妳可以做我的敲钟人。”
奥莉维亚十足恶毒大小姐的做派让众人不由得偷笑,本来逃跑的紧张和不安也消去不少。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尤莱儿看着房内柔软的稻草堆和芬芳的草药灯,这可是她们好不容易打理出来的窝。
蕾塔西没好气地催促“以后我们躺在羽绒大床上,吃着新鲜的干酪和果酒还有时间慢慢怀念的。”
听到外头的石门一个接着一个被推开,牢房内的凯瑟琳立刻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自己想太多了,她以前就太过敏感,常常惹得父亲大人不喜。本来冬天太阳下山比较快,现在又一片白雪茫茫,也许离晚钟还有一段距离吧。
蕾塔西催促着她们收拾收拾,赶在今晚离开,不过其实也没什么行囊好收。
凯瑟琳拿起窗台的灯台,一盏白铁锻造的袖珍屋,镶彩玻璃的窗口焕耀着鹅绒般的烛光,和木盒子一样都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曾经陪伴着女孩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冰冷难捱的夜晚;她们宁可饿着肚子,榨点菜油也要点燃灯台。
“母亲,我爱妳的心就像每夜点燃的烛火,请祝福我和我的朋友,还有蕾塔西病重的父亲。”
鹅黄的烛光照耀在手上,就像有人轻轻捧起她冰冷的手呵气。
她的石门也被打开了,蕾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