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收两年的税,听上去似乎是很简单,但是如果事情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么曹长平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苦恼了,他曹某人虽然是武将出身,对治理民生不是很了解,但他到底是从基层一路血与火爬上来的,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废物
曹长平很清楚,虽然齐鲁近几年都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但是零星的小规模起义却是从来没有断过,只不过是被他残酷镇压下去了而已,财政的问题从曹长平上任的的第一天起就存在,如果提前收税真的是好办法,曹长平早就把税提前收到十年以后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把税提前收一年。
曹长平虽然是大老粗,但是事实已经告诉他,提前收税就是饮鸩止渴,虽然会给他带来大量的银子,但是也会带来的大量的起义与暴动威胁他的统治,正是知道这一点曹长平才投鼠忌器,不敢轻易提前收税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随着在冀豫战场上遭遇惨败后,受伤阵亡的将士得不到抚恤开始各种闹事,这就如一根导火索一样,点燃了齐军将士对于齐军欠饷成风的不满情绪,根据下面将士的汇报,现在齐军军营就如同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对于这种情况曹长平也是非常着急,他知道这个火药桶一旦爆炸,他首先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所以他当即就是从银库中抽调了数万两银子过去,算是暂时按耐住了下面兄弟的怒火,并且承诺会尽快解决欠饷和抚恤的问题。
底层将士的情绪虽然稳住了,但是面对高层的赎回战俘和奉武军的赔款,曹长平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躺在船上的曹长平面带愁色,虽然已经意识到了眼前似乎只有提前收税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他真的不想要这么做
因为一旦这么做了,就等同于他曹长平和齐军走向了慢性死亡,接下来的时间精力都将会放在镇压齐鲁的农民起义,无暇顾及齐鲁之外的局势,乱世当中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何况他曹长平所在的齐鲁北有叶明盛,南有徐兆杰,这二人如狼似虎,稍有不慎就可能将他撕成碎片
就在曹长平始终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的响起顿时打乱了曹长平的思考,这位躺在床上的齐鲁布政使,当即没好气的破口大骂道
“狗娘养的混账东西敲什么敲”
听到曹长平的骂声,门外的侍从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低声说道
“大帅,尹彪将军,孟庆星将军,王贺将军,还有十几人来到府上了,吵着说要见您”
听到这一情况的曹长平,心中立刻就是有了不好的预感,尹彪,孟庆星,王贺这都是齐军宿将,而且这帮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亲朋子侄在冀豫战役中被奉武军俘虏,今天聚到一起来找自己,十有是来向自己逼宫的,要求自己出银子把人赎回来,还有就是把段岩峰交给奉武军。
想到这里曹长平便是不免有些头疼,相对于银子来说,段岩峰的问题是他更不愿意面对的,这事关他的威严和颜面,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威严一旦没了,就会让下面的将士失去敬畏之心,那就真的很难再翻身了
沉吟了一会曹长平知道自己没办法答应手下人的要求,既然如此索性不如不见面,旋即冲着门外的侍从吩咐道
“告诉他们我昨晚受了风寒不便见客,请他们改日再来,还有我们正和奉武军积极谈判,赎回战俘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进展,让他们耐心等待不要着急,我曹长平不会放弃这些弟兄的”
“是”
一盏茶之后在曹府正堂前,这十多位一同前来的齐军将领,得知了曹长平的命令,虽然对于曹长平没有交出段岩峰很不满意,但是对于曹长平关于赎回战俘的表态,大家还是很满意的,再加上曹长平在齐军中积威多年,所以大多数都是选择了离开。
只有一名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在曹府中逗留了许久,见曹长平真的没有接见他的意思,他才是缓缓离开,然而离开曹府的他,并没有立刻返回他富丽堂皇的家中,而是在城中绕了几个圈后来到了孙府,十分隐蔽的从孙府的小门走了进去。
看着走进房中的尹彪,孙敬安微微一笑,给他倒上了一杯茶,几十年的交情尹彪也没跟孙敬安客气,直接一屁股就是坐在了孙敬安身旁的椅子上,十分豪放的将孙敬安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看着尹彪的牛饮,孙敬安不免摇了摇头,他这茶可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好茶,给尹彪这个糙汉喝当真是可惜了。
喝完了茶尹彪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孙敬安也不催他慢慢的品茶,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尹彪才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望着孙敬安沉声问道
“奉武军真的愿意把齐鲁交给你我”
听到尹彪的询问,孙敬安微微一笑他知道尹彪动心了,旋即又是给尹彪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
“奉武军很厉害,但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此话一出尹彪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不知道孙敬安此话何解,对此孙敬安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