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家跑去,便是知道过去要遭到舅家奚落,甚至可能被饱以老拳,也比不明不白死了的好!
===
许莼却不知道谢翊为自己出气,他忙了两日,便见到了从津海卫那边赶过来的盛长天和贺兰宝芝。
盛长天满脸惭愧,他接了许莼派人送过去的消息后,果然和贺兰宝芝见面将两边的帐一对,果然逐年有差。
盛长天低声道:“确实是被钻了空子,因着贺兰小姐这边的押运的家将都是贺兰将军派去的,我虽然验货的时候,听下人报上来说有些差,但不是要紧的军械火炮等,多是一些日用品,虽觉得数量有差,却以为是贺兰将军的家将们从中留了,便没有深究,只让人私下做了货品差额的数量备案。”
许莼跺脚:“你糊涂了!贺兰将军是什么人,贺兰小姐又是什么人?他们若是要留什
么货,不会提前说?就算不与你说,总要与我知会一声,怎会私下截留?”
盛长天面上带了惭色:“之前与官府中人做生意,交接之时,都是货单两套帐,绝不会在货单上留下痕迹的……我便按惯例,以为贺兰将军也是如此……只以为是两边心照不宣之事,都是我之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许莼:“……”他知道他这表哥虽然入了军中,仍是有着从前与官府打交道的习惯,当然也不能说不对,而是这世道确实原本就如此。若是别人……还真不保这般……这样明目张胆的截留,贺兰静江还是武将,自然不好在货单上留下证据。
更何况……他看了眼站在一旁明艳照人的贺兰宝芝,几年过去,她出海日久,越发眉目舒展,不复从前的阴郁和怨愤,仅只是站在那里便熠熠生辉,美得让人无法忽略。
长天表哥本就对她有些情愫在,货品差得也不是很多,自然不会追根究底去问贺兰宝芝这货是不是有截留,这也就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贺兰宝芝也道:“是我们这边也大意了,我也有责任。其实盛三爷与我说过一次,说有什么合适的货物,从我这里直接转给贺兰将军就好,不必再从侯爷这里转一手。我当时还笑道给侯爷做人情还不好?竟没反应过来这是盛三爷委婉暗示。如此说来这三年来,断断续续,开始只是少些不起眼的货物,后来数目越来越大,如今竟然是连那最新的枪也敢截留了!”
许莼变了色:“果然真敢留了?不是说只高价买到了三架吗?洋人不肯卖给外国。”
盛长天道:“确实是只有三架,如数交割的,料想当初也知道这样扎眼的东西他们不敢动心思。和之前商量的一样,留了一台在仓库里,昨日盘过货,尚且还在。一台在万邦学堂,让先生带着学生拆了看,也还在。另外一台在火器厂,让师傅们带着学徒们试着仿制。前日刚得了消息,说是不小心炸了,整个屋子都起火,没了,所幸没伤到人。”
许莼冷笑一声:“这是我开了五十万的高价,对方迷了心窍,便冒了这大险。想来之前各种货物流出,也多是这种损耗。你们说,若是这高价采购的是金人,该当如何?”
盛长天讷讷道:“是我大意了,从前做生意,都说水至清无鱼,因此都给下边掌柜伙计们留些余地,留有一定的损耗额度,来了军中……因着怕下边兵丁们觉得我太过严苛,在长途运货出现的货品损耗上,虽然时常看他们报上来淹水之类的损耗,货品数额也不算大,一箱两箱的,也多是日用物品,不涉及军用品,想着也是难免,就没怎么追根究底。”
贺兰宝芝笑道:“我听说盛将军练军其实忙得很,加上待下宽仁,在这方面难免疏忽。只是这些兵器火药,可万万含糊不得,一粒子弹、一把枪,都必须要颗粒归公。这马克机枪,乃是骑兵的克星,若是能仿造出了这个,金人北蛮从此无惧了!我正是知道其珍贵,才花了大价钱买了带回来,是真的一把没给哥哥,都给了临海侯,只期望咱们也能做出来,北疆还有什么担忧的?”
盛长天面红过耳,讷
讷对贺兰宝芝拱手:“都是在下治军不严,白白糟蹋了贺兰小姐千里带回的心意。”
贺兰宝芝裣衽还礼:“盛将军宅心仁厚,自然是给我哥和我留余地,偏偏被贼人趁虚而入,非将军之过也。只是今后望将军也多信任宝芝一些,有问题只管明白问便是了。我与哥哥,磊落坦荡,俯仰无愧天地之间。”
盛长天深深作揖,又对许莼作揖:“此事皆在我身上,我来细查此案,责任全在我一人,我拟折向兵部请罪。”
许莼道:“津海卫提督是我,罪自然是我的。皇上已知此事,只说树大有枯枝,如今发现得早,也只损失些货品,尚且未动到兵器,赶紧管起来是正经。”
“只是此事务必要快,从重、从快,以免消息才走漏出去,又招政敌攻讦。”他想起庄之湛,叹道:“如今侯爷我,是一个偌大的靶子,人人都想着踩着我好上位……”连死谏都差点出来了,何至于此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