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该做的?”
范国舅肃然道:“娘娘,君无戏言,既已赐赏臣下,岂可朝令夕改?昔有桐叶封弟之故典,方家不可戏之。此事便是摄政王在此,亦不可违之。”
范太后语塞。
却见方子兴手里的小猫忽然挣脱出来,出溜一下跃下草地,一溜烟一下子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了了。
众人都愣住了。
谢翎见状嚎啕大哭,震耳欲聋,这下就连范太后都皱眉道:“不过一只猫罢了,你一个世子,为这点子小事大哭大闹,体面何存?”一边呵斥宫人奶娘们:“还不哄住世子!”
一时奶娘宫人们连忙上前安抚谢翎,范太后又指挥着人道:“去寻那只猫,务必捉回来!”
她冷冷瞪了谢翊和方子兴一眼,冷笑道:“这可是陛下赐给方家二爷的,岂能走丢呢?务必找回来!”
范国舅无奈道:“臣命人寻便是了,时候不早了,太后和皇上也该回宫了。”
范太后看了眼时辰,又看了眼一直沉默冷漠的谢翊,想起哥哥适才劝说的,也知道此时此时不该和皇上离心,只能道:“罢了,收拾下,摆驾回宫吧!”
一时一阵忙乱,谢翊这边也没来得及与方子兴说什么,便只默默跟着范太后、范国舅到了正院,范国舅到底还是又居中劝慰了一番,在母子之间居中调和,谢翊也只拱手道歉道:“是孩儿心急了,谢翎年幼,朕不该与他计较。”
范太后听他俨然天子口吻,以谢翎为臣子,心中不喜,但在哥哥面前,却也只能道:“理该如此,你是皇帝,何必与孩童计较这些。”
太后又对范国舅道:“今日本为探视皑如,适才御医也看过病了,想来过几日也就康复了,等她病好了,还教她进宫来,我在宫里寂寞,幸有她陪伴。”
范国舅只好道:“娘娘厚爱深恩,臣遵旨。”
一时恭送太后、陛下回宫,请他们上车。
二门内车驾都已备好,禁卫林立,手持长戈,簇拥在二门外等着太后、皇上起驾,然而忽然喧哗声响起,夹杂着猫叫声和慌乱的惊呼声。
范太后满心不耐,叱道:“规矩都到哪里去了?”范国舅连忙命人到前边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护卫首领过来跪下满脸苍白:“禀太后……禀国舅……前边匾上有只野猫咬了一卷纸,上头……上头有字!”
范府正门牌匾上,不知何时垂下了一张雪白的条幅,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鲜红淋漓几个大字,悚然如血,触目惊心:
“明夷于飞,范氏衰。”
大字上甚至还有着数个鲜红的梅花猫爪印,谢翊抬头看向那匾额后,小猫一双眼睛幽幽看着他,喵了一声,转身窜入了房梁深处。
范太后背透冷汗,满脸煞白,叱道:“捉住那只猫!”
范国舅已制止道:“此事妖异,恐有歹人,请太后、陛下即刻回宫。上下封口,不可再传!”
然而上上下下禁军护卫、宫人、范府的仆佣在场数百人都看到了那犹如猫妖一般的野猫用爪子按下的谶言。
“元徽十二年,范文定公府上匾额忽有猫衔条幅垂落,曰:明夷于飞,范氏衰。公命上下禁口不得言此事,并命人捕猫不可得。数年后,谶果验之。”——《元徽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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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睁开,却仍然恍恍惚惚仿佛还在梦中一般,伸出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头去看谢翊。
谢翊在他坐起来的时候也已睁开了眼睛,看到他如此,关切道:“怎么了?”伸手去摸了摸他额头,摸到一手汗,吃了一惊:“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做噩梦了?叫冬海来看看。”
许莼看向他,目光怪异,忽然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没事。”他按住谢翊
要起身的手:“我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梦到我看到十二岁的你了!”()
谢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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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伸手去摸他的唇:“特别嫩……眼睛也很亮……”
谢翊伸手握住他手腕:“今日要纳彩问名,事情多得很。”
许莼笑意盈盈:“皇上以为我找借口撩拨您么,嘿嘿嘿。我说真的,这梦真的好真,你还记得你画的那副猫蝶画吗?范牧村送我的那幅。”
谢翊道:“哦,那确实是朕十二岁画的。”
许莼道:“我梦到啊,我变成了那只猫儿!”他绘声绘色比划着将那梦境给谢翊详细说了一回,又得意洋洋:“梦中啊,太后可真的是太会给人扣帽子了!我可知道您为什么教我,和人辩驳,千万不要顺着对方,只管给人找些大罪名扣便是了。”
“梦里太后给你扣什么不孝不悌,忤逆,我可气死了!”
“你知道我怎么做吗?”
许莼眉目飞扬,看着谢翊道:“我给你出了气!我在梦里跑到了国舅爷的书房,找了张纸,写上‘明夷于飞,范氏衰’,哈哈哈哈!您可不知道梦里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吓得他们半死!”
“他们这些人,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偏给他们弄个猫谶,吓不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