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定海轻蔑笑了声道:“裴统领也知道我们以一当十,那也知道有火铳在手,如今这猎场还有什么猛兽能挡住这火铳一击?也就熊皮厚一些打不透,但熊跑得比马慢,只要后边开枪阻上一阻,你们护上小公爷骑马跑了,怎能有什么事?” 裴东砚看定海之前一句话不说,但一说话就显得自己仿佛没打猎过一般,自己若是不说服了他,倒显得无法服众,自己这个统领也就不好当下去了,不由冷笑一声:“这位兄弟,我知道你自诩武艺高又有火器在身无所畏惧。但你可知道这世上最险恶的可不仅仅是野兽。若是有刺客怎么办?若是世子迷路了怎么办?若是天气忽然有变我们又走散了怎么办?” 他一连发问,才徐徐道:“若是要猎物多,我们尽快多行远一些,很快便能打到好的猎物了。皇上派了差使,我们就忠心办好差使,只管着自己玩乐,不顾差使,那可是渎职。” 定海针锋相对:“你也知道皇上交代的,皇上旨意是我们一切听许世子的令,许世子既有吩咐大家分散打猎,所获猎物更多更美,去献给皇上那也体面,又能让兄弟们出来好好耍一耍,正是一番美意。你也不思想如何又能够按世子吩咐打了猎物回来献给陛下,又保证 世子安全无虞,两全其美,倒是硬邦邦顶回来,也不知是谁未听令?”” 许莼满脸笑容点头:“定海说得极对,兄弟们难得来一次,莫要因为我扰了兴致,多打些猎物,皇上跟前我也有面子。刺客什么的,谁会冲着我这么个小小世子来呢,大家别太紧张了。” 裴东砚嘲讽定海道:“属下倒是想听听定海大人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定海道:“我们四人一直跟着世子,剩下小队十八人,都是二等侍卫,每三人一队,正好六组,先派两组六人出去打猎,以半个时辰为限,将小组打得的猎物清点登记,换另外两组去,如此到午时,六个小组都能各带回自己打的猎物,将猎物全部清点,猎得最多最好的,得赏银。” 许莼笑道:“这样好,如此跟着大部队的一直也有十七人,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这外边围场还围着大部队呢!能出什么事!我再提一句,跟着我们大部队的箭上也都各做记号,猎到的也算本小队的。我拿出纹银百两为彩头,第一小组的拿彩头!” “这行猎还有半个月,每日都如此,就算今日拿不到彩头,也不要气馁,明日还有机会!” 这时一直跟在许莼身边的春溪忽然举起双臂欢呼,侍卫们一被鼓动,也全都欢呼起来,这喝彩功夫本就是侍卫们娴熟掌握的,贵人打到猎物,欢呼吹哨是必须的,春溪这么一带头,众人全都跟着欢呼起来。 裴东砚心头一塞,被定海和许莼这么一挤兑,他倒显得不会安排而且不体恤下属的了!而且每次出去六人,确实不影响,甚至还能顺便探探外围,况且还有彩头,一百两银子三个人分,很是不少了,二等侍卫们的月俸也不过是三十两银子,更不必说十五日,那就是每日都有机会,谁不跃跃欲试?还有猎物呢…… 他若是再固执已见,只怕就要把兄弟们的心都凉了,他也不是傻子,行礼道:“属下遵命。” 许莼却仿佛怕他失意一般,反倒还宽慰他道:“裴统领、祁副统领就和定海春溪一直护卫我不能打猎,我另外各补偿一百两。” 裴东砚却被他这话堵得一阵憋屈:他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吗?早就听说这许世子是个纨绔儿,果然全然不知官场规矩!他这么一开始图痛快好面子使劲砸银子,以后没有银子就使唤不动人了! 但定海却已欣然大喜拱手道:“谢许世子赏!我也不想要银子,我眼馋春溪那把砍刀许久了!世子能让人也给我打一把吗?” “……”裴东砚大开眼界,这还能顺着杆儿爬着讨要奖赏的?这要碰上个主子脾气不好的,立刻就能翻脸! 没想到许莼全然不以为忤,笑着道:“这有什么不行的?那便让人给你打一把,只是要等好久的,我听说要等水等季节,还要反复炼好久的钢。” 定海喜道:“多久都能等。” 裴东砚身后的祁峦却忍不住问道:“什么刀这么稀罕?”虎贲卫的暗卫很少转明路,但他们的待遇也比他们这些卫队好许多,什么好刀好剑都是紧着他们先挑的,更不必 说工部那边的兵器坊打的刀已是极好的了。 许莼笑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刀,也就百辟刀罢了。春溪拿给他们看看罢。你们也知道,我外祖父是走海商的,他们海上风浪大,海水容易腐蚀一般的刀,因此找了工匠特制的,主要用的还是百辟刀的锻法,稍微吸取了偭刀和倭刀的一些锻法,因着出海时间长,海风海水锈蚀,主要以耐用、防锈为主,也还算锋利。” 春溪已将手中长刀拔开,只看到日光下精芒耀目,刀上千锤百炼的水纹极其醒目,而那刃也薄得透明。 定海怂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