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握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叶兮的表情，木然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

二人分别推进手术室，刺眼的灯光最后一次落入叶兮的眼瞳，她忽的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叶堇，就是在叶堇作为首席，在舞台上熠熠生姿的模样。

叶兮自诩是个小美女，从小到大也不断在他人口中听到对她外貌的夸奖。

可是人人都会在最后一句惋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却有一双瞎了的眼睛。

那时叶兮坐在舞台下，天生盲的她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台下的惊呼，大肆的夸赞在她脑海里描绘出这样一个形象。

她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亮，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眸，她是真正的“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嫉妒的种子，几乎从那个时候就种下。

……

做完手术，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手术做了多久，叶明赫和周妤就在门外守候了多久。

叶明赫的心里是有如凌迟一般的疼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连女儿一双健康的眼睛，都守护不住。

两人站在手术室前翘首以盼两小时，终于等到红色的“手术中”暗下。

“小兮，小兮你怎么样？很痛吗？”

两个病床被一前一后推出来，夫妇二人在看到眼缠绷带，面容憔悴的叶兮时，心都要碎了。

周妤当即就红了眼眶。

“小兮，是我们不好，都怪我们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经历了两个小时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凌迟，在听到父母声音的一瞬间，叶兮彻底崩溃。

她猛地扶着病床护栏坐起，想要大哭一场却发现眼睛似乎变成了一池干涸的湖泊，留不住一滴水。

叶兮崩溃地适应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曾经的痛苦和屈辱像潮水席卷而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嘶吼着，尖利的嗓音回荡在整个楼层。

“叶堇，你这个贱人，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紧接着，她手上能抓住的一切东西，都被摔碎在地，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