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 吕是云脸色变了变。 蒙方这句话不啻是在说他不知尊卑了。 要知大秦最重军功,对军功之赏远甚其他,而秦国的上将军,与文官之首并列,比之吕是云的朝议大夫之为高出不知凡几,而今吕是云这般贸贸然的插言,确实是不知尊卑,与理不合。 但吕是云自诩这几年深受秦皇器重,圣卷正隆,端的是目无余子,哪里会将一个厮杀汉看在眼中? 更遑论而今天下一统,合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就算你是所谓上将军,已无用武之地,将来还能做什么? 没仗打的将军就是断爪的老虎,尤其你蒙方还没有家世背景,区区乡野村夫出身,却又何足惧哉。 “上将军威风不小。” 吕是云阴阴阳阳道:“难怪敢让陛下出城迎接。” 蒙方闻言笑了,道:“臣奉旨班师回朝,大喜之日,不想扫了陛下的兴致。” 秦皇皱眉,道:“吕大夫,住口。” “是。” 吕是云鞠躬退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帮厮杀汉,果然是不经激。 果不其然,旁边一位文臣出声道:“不知上将军若是要扫了陛下兴致,却又该如何?” 蒙方澹澹道:“臣百战余生,为我皇一统天下,今朝回朝之日,欢欣鼓舞,岂敢让陛下扫兴。” “上将军说话很硬啊!” 吕是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蒙方手按剑柄,森然道:“某剑更硬,汝要一试乎?” 秦皇的脸色沉了下来,喝道:“吕是云!到底谁给你的胆子,大军回朝之日,嘲讽百战功臣?!” “臣有罪!” 吕是云跪了下来。 秦皇挽着蒙方,道:“上将军切莫动怒,今日乃是大喜之日。” 蒙方沉沉道:“臣不敢,臣惶恐。” 蒙方身后将士一个个嘴巴闭的紧紧的,尽都在拼命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恨不得上前将这两个老东西乱刀分尸! 但今日实在是不宜闹事。 蒙方也自尽力的压住了自己心里的火气。 他不是压不住,而是故意为之。 而今态势明朗,秦皇分明就是在敲打自己,这一点,蒙方是心里有数的。 否则,无论如何今天也轮不到吕是云说话。 或者说,吕是云在开口的第一句,就应该被秦皇喝止,甚至一剑杀之才是。 蒙方选择主动应战与吕是云交恶,丝毫不让,看似鲁莽。 却是而今最优选的自保之计——武将,越是没有心眼,越是没有野心,自然越得君王青眼! 更何况蒙方本就不恋栈权位,如果不是为了手下兄弟的未来考量,他或许会撕破脸皮当场一剑杀之。 他的目光四下里梭巡,寻找,一眼就看到那袭耀眼的红妆! 在迎出城外的百姓正中间,雨柔儿一身红装,正自痴痴的看着他,眼中全是泪水。 雨柔跟蒙方成婚已有经年,却是聚少离多,当初成婚不久就被人算计,一别多年,一等三年又三年,日夜盼郎归。 待到蒙方衣锦还乡,雨柔担忧的一颗心方才放下,可两夫妻没相距多久,蒙方又踏上了征战之路,一走又是三年,这前前后后三年又三年,再等又三年,以两人成婚的年岁论,亦可说是老夫老妻,但只论相处时间的话,却又比新婚燕尔长不了多久,个中酸甜苦辣,实难对为人说道。 而今天下一统,夫妻再无分别之虞,蒙方眼见尹人,不禁心头一热。 “陛下!” 蒙方兴奋的道:“恕臣无礼了!” 秦皇闻言就是一愣,却见蒙方直接跳下马来,疯狂也似地冲了出去。 “柔柔! ” 身后众将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容。 连秦皇也是嘴角露出来温煦的笑。 吕是云道:“陛下,这蒙方屡屡军前失仪……分明是藐视皇威……大逆不道……” 秦皇的一张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还没等秦皇开口,迎接队列中冲出来一个忍无可忍的人——费心语。 刚才他就忍不住了,但到底不忍心破坏了蒙方的荣宠之时,压了又压,这才勉强忍住。 但此刻却是也无法忍受了,直直的冲了出来,抖手一巴掌。 吕是云登时满脸是血的滚了出去,嘴角更是蹦出来几个白生生的牙齿! 费心语飞身而上,将吕是云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砸下去。 “曹尼玛曹尼玛曹尼玛……” 极度的愤怒之下,反而说不出太多骂人的话,就只有将最原始的语言亲切问候再三。 秦皇连连喝止。 费心语仍旧不依不饶揪住吕是云连环招呼,又打了八九拳才被人拉住,却还要挣扎着多踹了两脚。 “曹尼玛!” “费心语!” 秦皇大怒:“竖子安敢如此,成何体统!” 费心语愤愤怒道:“陛下,这可不是我耍二愣子,委实是这个傻逼太欺负人了!我草他祖宗十八代的,陛下乃是知兵之皇,深知咱们将士在外出生入死,百战余生,不知道多少次在阎王殿前打转,如今好不容易活着回来,才刚与媳妇久别重逢,正是真情流露之时……就给这傻逼弄个君前失仪的罪名,这是人该干的事情吗?!老子擦他祖宗十八代都是轻,都不带解恨的!” 费心语破口大骂:“失特码比!仪踏来来!狗娘养的王八蛋!” 他戟指怒骂:“吕是云!你这龟孙特么给老子等着!擦你麻痹的!老子这辈子与你们姓吕的耗上了!你等着你爷爷慢慢收拾你!你能豁出去死,老子就豁出去埋,今天这事不算完,老子不弄死你丫的,不弄死你丫全的,决不算完,这话就是老子说的,到哪都算数!呸!” 吕是云浑身哆嗦着,满嘴满脸满身的血,扑通跪下来砰砰磕头:“陛下为下臣做主……” 秦皇气的脸色发青,当场就要处置费心语,这已经涉及到皇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