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温度偏凉,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墨发。
轻轻一吻,马上松开,与她保持着细微的距离。
她不解地望着他,只见男人的紫眸微微闪动。
“我出去了,好好在家里待着,水缸里还有昨天打来的水,渴了便喝,别委屈了自己。”
说着,男人走到院子里,扛起早已收割好的花朵,出门了。
她目送着他远去,听话地吃完了剩下的饭菜。
最近镇子上的肉菜贵了许多,这都是时安辛苦挣来的钱,她饱了也得吃。
用完午膳,她端着碗筷来到厨房。
灶头旁,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缸子,以木板盖牢。
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水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量。
时安从未在她面前喝过水,她也留意到,方才他的嘴唇已经起皮了,干燥得有些刮人。
抬头望向天空,太阳依旧毒辣。
时值初秋,可气温却一点儿也没有下降。
由于干旱,院子里的花儿蔫蔫的,花瓣边缘带有枯黄的痕迹。
她刚想走出院子,那穿着薄底绣花鞋的脚感到一阵滚烫,又缩回了脚。
回到房间,刚坐好,便看到了墙角里的...
“咦...”
那是一只全身金黄的壁虎,绿豆般的小眼珠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她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疯了。
能从一只壁虎脸上看到情感,难道是被太阳热傻了?
“小壁虎,你自己玩儿吧,别爬到我的床上吓人哦。”
用完膳后,她全身都感觉十分疲劳,急需休息。
傍晚,时安带着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肉菜,手里都拿满了。
“娘子!”
他回到房间,只见江月儿正在给帕子绣花。
被时安冷不防吓一跳,她手上一抖,枕头直直戳到了手。
豆大的血珠沁出,她轻轻地低呼疼痛。
“嘶...”
“这么不小心。”
时安拿起她的素手,直接将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
半晌后,重新拿出来已经不流血了。
江月儿红着脸,挣扎着缩回了手。
面对女子的抗拒,时安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他堆起笑容,给她说着自己今天卖花的经历。
“我们的花儿啊,是整个花市里最好的,好几个大老板找我买呢。最后出了个高价,我给你买了不少猪肉补补身子。”
他打开水缸,准备做饭。
可刚打开的瞬间,身形定住,一动不动。
“怎么了?”
她凑近一看,那水缸的水竟然不翼而飞,像是凭空蒸发了似的。
“娘子,今日为夫出门的时候,缸里的水还是挺多的,你喝完了吗?”
“没有呀,我打开的时候还有。”
“那...会不会有小贼进来了?”
时安警惕地看向四周,随手抄起一根木棍。
最近镇子上的水源短缺,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偷或抢了,这儿只有江月儿一人在家,说不定小偷进来了也不知道。
“不至于吧...”
他们的院子种上了带有尖刺的植物,为的就是防止小偷进入。
两人朝院子外瞧了一眼,没有被人侵入的痕迹。
当两人走后,院子的边缘一只老鼠爬过,同时间,数根带着尖刺的藤蔓伸出,直接顶穿了老鼠的肚皮。
几个呼吸间,它身上的血肉就被吸食干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镇子的水井里面已经干了。”
时安朝她分析道:“若是能下一场雨就好了,庄稼和花儿快枯死了,我们不渴死也得饿死。”
“那...不如我们搬家吧?”
江月儿思索片刻,提出了建议。
“搬家?我们的根在这儿,不能走。”
一向顺着她意的时安,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上直接拒绝了她。
两人在厨房了找了许久,找到几个果子,就着烤肉吃了。
没有水喝,她的喉咙干得快要着火,连声音都变沙哑了。
夜晚,两人早早地睡下了。
时安本想跟江月儿一个房间,可被她以两人躺在一起太热为由拒绝了。
她睁着大眼睛,躺在床上。
忽然,天花板一道亮光闪过。
又是那只小小的金色壁虎。
它始终没出过房门,好似想要守护着她。
“小壁虎,我好口渴哦...”
她抱怨似的说道。
没想到,那壁虎好似听懂了她的话似的,爬到她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