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旭不免和小傅氏商量,小傅氏则道:“原本她是养在老太太膝下,我不该说什么的,何况我又刚刚回来,倒是大丫头回门,同我说了一门亲事。”
“是谁?”刘承旭问起。
小傅氏道:“是京西转运使吴卿,听说是漳浦吴家出身,相公可知晓?”
刘承旭一笑:“我怎能不知,前国子监祭酒就是吴大漕的兄长。据说她们家的女孩儿专门嫁宰相之家,怎么想起和我们结亲呢?”
“大丫头说是上回丽柔去宋家玩儿,被人相中了,之前以为你有安排,丽嘉就没好意思说,现下就上门了。”小傅氏想大丫头可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也不是个喜欢助人为乐的,多半是拿丽柔做人情。
但昨日女儿说的分明,丽柔的婚事她就不要掺和,否则日后过的不好,肯定算账在她身上。小傅氏就乖觉的没说什么。
刘太夫人催促儿子:“你外甥你否决了,岑家你也看不上,于家又是那样,现下好容易吴家也不错,怎么着也不能拖了?”
如此,刘承旭只好把大女婿喊过来问了一下,宋明霁又是这般说的:“吴大人如今任转运使,家中很是富贵,官声也很好。这次说亲的是他们家老三吴玄鹤,正在国子监读书,她们吴家最是诗书礼乐之家,家中小姐们还起诗社,四姨嫁去这样的人家,岂非是很好?”
刘承旭又见了吴玄鹤一面,见他虽然身材清瘦了些,但谈吐文雅,又刘太夫人和长房百般催促,还有丽嘉和宋明霁极力促成,这桩婚事很快就定下来了。
两边交换了庚帖,过了文定。
丽姝又知道这桩婚事有古怪,大的古怪没有,但肯定有点问题。丽嘉大概就是拿丽柔做人情,绝对不是真心操心。
当然办文定是徐夫人操办了,现下徐夫人管家,但小傅氏作为嫡母也去了吴家几次。
她回来才告诉丽姝:“吴家三个儿子,无一人科举出仕,自然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不科举也能恩荫个官做做。是了,这位吴夫人说起来和你婆母还是族姐妹,郑夫人说她从小聪明伶俐,能诗擅文,立志非人中之龙不嫁。这吴大人前头死了两任了,她是一眼就看中了吴大人,才嫁过来,她嫁过来生了三子四女,吴大人做官嘛,也还是很不错的。”
听到这里丽姝也觉得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这位吴夫人很有主见罢了。
却见小傅氏话音一转:“这是我悄悄找人打听出来的,说吴夫人长子原本是她内侄女,当年此女并不愿意嫁过来,此事被吴夫人知晓后,非常看不起长媳,还放话出来日后不让长媳进吴家墓园,她那个长媳也不是好惹的,私下模仿婆婆一言一行,据说吴夫人还想让人把她休了。当然,这种话若非是你大伯母,我还不甚清楚。她的次媳高氏之父既是名士,又是户部侍郎的女儿,此女诗文俱佳,去岁作了一首诗,里面说什么瘦如谎话,被东风恶云云,吴夫人很是不悦。”
东风恶,那就是说婆婆可恶呗!
这位吴夫人看来不仅仅是有主见,还很强势,丽姝想,这样的婆婆做儿媳妇会非常辛苦。
若丽柔嫁给岑时放,岑时放到底娶继妻,表妹早已熄火,他自己能作主,再有广阳侯似乎身体不豫,丽柔嫁过去不久就扬眉吐气了。当然,岑时放弄的辜雪娥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是良人。
这两桩婚事似乎都不是很好,丽贞的脾气刁蛮刻薄,全无心机,丽柔则一直要伏低做小。
“娘,这些您会和爹爹说吗?”她问道。
小傅氏笑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像于懋忠那般赌博,或者实在是品行不端作奸犯科,我自然会说。但是这种婆母剽悍,小姑子多,这种事情如何说?谁家没有烦心的事情。你看咱们二房也有四个姑娘,难不成别人也怕小姑子多。”
说她自私也没办法,丽姝却觉得娘真的已经很好了。
但上辈子的事情她怪谁呢?能指望别人对你的善意吗?这世上固然好人多,可冷漠袖手旁观的人更多,谁都不会设身处地的为你考虑,唯独只有你自己立起来,才无论在什么环境里都能过的很好。
丁姨娘和丽柔自然不知晓这些,丁姨娘还道:“大姑娘和你要好,是她介绍的倒是没错。”在丁姨娘看来,转运使专门负责盐铁,家中银钱肯定多。
那位吴家三公子她也见过了,好一派富贵气象,虽然看着带着些衙内的做派,但正有名门风范,比之前的都要好。
丽柔在走廊意外路过,和吴三公子对视一眼,见他眼眸露出惊艳,也微微脸红。
母女二人倒是同情起丽贞来了,丽柔道:“我曾经听辜姐姐说过,那岑时放房里养的女子都是貌美如花的,岑世子此人放浪形骸,脾气并不好,五妹妹也是素来性子不容人,二人怕是针尖对麦芒。”
“管她呢,辜雪娥性情平和,容貌清丽,尚且拢不住人,何况是她?你自嫁你的,好歹不必替人白白养儿。”丁姨娘固然扼腕女儿差点嫁岑时放,做侯夫人,可一想岑时放可是个混账纨绔,虽然现在有些成就,谁知道女儿嫁过去还要受多少委屈,那个什么表妹可又守寡回来了呢。
广阳侯听闻病了一场,还把私生子接了回来,那人不过十五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