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个带些反叛的人,我担心这么下去,得不偿失的是他啊。和公主成亲,要俯首帖耳,一辈子恭恭敬敬的才行。他不喜欢公主,公主大抵就找面首了。”
事实也的确如丽姝猜的那般,傅明伦是单独居住的,他要和福宁公主行夫妻之礼,还得贿赂公主府的中官和嬷嬷们,他虽然是官家子弟,也熟悉官场,但是这般屈辱,他却是不愿意的。
傅明伦正在府里吃酒,他今日见到郑灏了,他们一起作为三鼎甲,那时金榜题名还在一起打马游街,郑灏却已经升迁成侍讲了,自己却还只是个驸马。
呵,驸马!
一杯浊酒下肚,却见有管家道:“驸马,宋老爷来了。”
宋老爷?宋明诚?
傅明伦道:“让他进来吧。”
宋明诚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有成亲王府的推荐,他现下在京中很是一号人物。
不时,门口出现一青衫公子,宋明诚提着衣摆进来,手中提着一壶酒,坐下来洒然笑道:“傅兄,喝酒怎么不找我宋某人。说起来,从我大嫂那里论,咱们还是亲戚呢。”
“你这是有事找我?”傅明伦也不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宋明诚灿然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公主的面首——”
“好了,你不必说。”每个男人都不愿意被人说自己戴绿帽。
宋明诚了然:“说起来我也很同情你,原本福宁公主选的人听说是郑灏,偏偏郑灏在那个关头娶妻,这才轮到你了,否则哪里有他今日的风光。同样是三鼎甲,一个是那样,一个是你这样。对了,还有你原先的未婚妻曾氏,啧啧,嫁的人也不怎么好。”
这样的挑拨非常粗浅,却很有效果。
因为他和丽姝是亲戚,知晓丽姝的婚事其实是突然定下的,原本刘家那一年刚刚嫁了次女,哪里知道又匆匆嫁女儿给郑灏,当初郑灏还只是中了会元,正常人都会等他考完再成婚的,偏偏听二姑母说是郑家提出要提早成亲。
当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帮忙去拦门。
但甩甩头,傅明伦冷笑:“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
“猜测?你要想想当年绍安郡主的事情闹的多大,宫里的福宁公主和绍安郡主素来不大对付。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猜测,你看福宁公主养的那几个面首像谁,你就一清二楚了。”宋明诚摇摇头,走了出去。
在宋明诚走后,傅明伦虽然没有立时相信,毕竟他心里清楚的很,这种事情是命运的捉弄,怪不到郑灏头上去。
傅明伦又喝了一杯酒,望向房梁,不知怎么觉得头晕目眩的。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和丽嘉关系很好,虽然她是个小道学,但是他们是默认的一对。娘总说等他有了功名再把他和表妹的关系公诸于众,其实他知道娘的意思,但他不喜这桩婚事,却并非是娘所说的因为姑母曾经的问题,而是他不喜欢表妹的性子。
后来,姑母出家了,表妹出嫁了,他也顺利和曾家三娘定亲了,他们见过一面,那个姑娘作得锦绣文章,为人又洒脱大气,和她说话都觉得很舒服。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会和此女子共度一生,哪里知晓命运如此安排。
……
落日河畔
萧昀正负手看着河水滚滚而来,夕阳照在他身上,显得他的影子仿佛镶了金边。宋明诚过来时,就是看到的这幅景象,大浪滚滚而来,而萧昀立在岸边,颇有一种渊渟岳峙,蓄势待发之感。
“世子,傅明伦虽然不信,但是我想他看了那几个面首之后,就会明白了。”宋明诚阴恻恻一笑,似乎能看好戏了。
萧昀不动声色道:“他若是有血性,我倒是敬佩他是条汉子,若是他没有血性,那咱们也不必再他那里下功夫了。”
“世子,那些人是咱们亲自挑选过去的,和郑灏都有几分相似,只怕是傅明伦起初不以为然,之后也会越来越恨。这世间的人都是恨人有,憎人无的,有他缠着郑灏,也足够让郑灏头疼了。到时候,世子你对刘姑娘不就是予取予求了吗?”宋明诚笑道。
萧昀叹了一口气:“刘承旭被罢官的事情,刘家人居然如此平淡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刘指挥使乃天子心腹,却和岑时放结亲,刘承旭那个老匹夫也不识抬举。眼看郑灏和我肯定是不对付的,若是让他侥幸入阁,又帮衬东宫,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正好可以一举两得,既让郑灏多了傅明伦这个敌人,日后也能离间郑灏的夫妻感情。
这些污糟事情,丽姝如何能知晓?
现下过了儿子的周岁之后,郑夫人慢慢将家中之事交给她打点,郑夫人不仅仅是郑家的夫人,还是宗妇,任务很重。起初丽姝的权柄很重,到现下却并没有那个想法了,她还巴不得肩膀上的事情少一点。
祈哥儿被祖父带去种树玩儿去了,丽姝就和谭氏在一起品茶,她问起:“二弟现在身体好多了吧?最近我们大爷忙的很,特地托我多问问几句。”
谭氏害羞一笑:“已经好多了。”
一看谭氏的样子就知道郑清是真的好了不少了,丽姝就笑道:“这么看来,你迟早都能怀上了,要不要开始吃坐胎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