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曾家,说他房里有通房丫鬟,因此看上来刘家求学的一位诸生朱廉,虽然家世比不得刘家世代仕宦,但其父也算是有官声,刘天训见女儿和那学子情投意合,也就不再挑剔人家家世。
此二人喜结连理,只是没想到她找的丈夫,只是装的很好,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没有通房,实际上在外养着外室,常常逛花楼,和朱老夫人感情很不好,尤其是他爹去世之后,家中拿不出钱办丧礼,还是朱老夫人出钱葬的公爹。
作为科举世家出身的女子,自然希冀丈夫仕途得意,但她说的越多,朱廉却越是烦她。二人吵架之际,朱老夫人身边的人又听说曾家曾经差点许亲的公子中了五经魁,越发替朱老夫人不值得。此事自然也被朱廉得知,他也没闲着雇了不少落魄书生写曾家嫡次子的话本子小说,甚至同名同姓。
在书里,那位曾家嫡次子俨然成了面目丑陋,言行卑劣,忘恩负义之辈。当初,众人不以为意,但这本书原本只是朱廉泄愤举动,哪里知晓此书因为言行荒诞,红遍大江南北。
原本得了五经魁的曾家嫡次子因为此书,饱受别人攻击,进京准备会试时,在会馆都被人说闲话指指点点,甚至定好的亲事,女方因为他的名声直接退婚,曾家这位嫡次子又科考失利,年纪轻轻的没想开投水而亡。
等他死了,曾家痛失一个这样曾经在乡试中夺得五经魁的妥妥进士人选,自然很是愤怒,而三年之后朱廉进京,靠着刘家提前了解主考官习性,又兼他也有几分聪明,却高中进士。
而这个时候,曾家查出朱廉就是幕后害人的人,因此曾家动用一切力量对付朱廉,让他进士及第也做官不顺利,二甲年轻的进士也进不了翰林院,选不成庶吉士。仕途不顺的他逐渐把心放在内宅女人身上,又恢复了以前的声色犬马,不到两年撒手人寰。
朱老夫人膝下有一儿一女,寡妇失业的,刘家即便厌恶朱廉为人,却并没有对朱老夫人有多少恶感,还要接她过来,也让她不必守寡,再嫁算了,甚至说朱老夫人若是不放心,把儿女送来刘家养着。
朱老夫人愿意把儿子送来刘家教养,却不愿意改嫁,刘太夫人却深恨朱家的人。一恨朱老夫人不嫁自己的弟弟也就罢了,到处说自己弟弟有通房如何,世家子弟哪个没有通房丫鬟,二则恨朱廉中伤她弟弟,以至于她弟弟英年早逝,当然不会给好脸色给朱家少年看。
甚至,当时刘老太爷爷惋惜小舅子的死,对朱家这个儿子也根本漠视,而朱老夫人的爹娘去世之后,朱老夫人的亲兄长又替她说了一门亲事,人家虽然是庶出,但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比朱家这种寒门好十倍不止。
朱老夫人舍不得儿女,不肯再嫁,但她住在娘家,如果说不愿意嫁,兄嫂也不会听,她就只好推说人家家庭复杂,又是庶出,鸡蛋里挑骨头。
她兄嫂也很是生气,当年她出嫁,嫁妆都把家里搬空了,爹娘过世她也没拿嫁妆出来办葬礼,还生怕刘家要了她的嫁妆,看的紧紧的,现下更是把挑好的人编排成这般,两边就此决裂。
当然,也有人说刘太夫人让刘老太爷在这中间说了什么,以至于朱老夫人并一双子女被人赶走。
……
听了这一长串,郑灏才道:“没想到曾经你祖父和你祖母感情这么好,我以前去你家就听说他们夫妻分开居住。”
“那是因为我祖母不耐热,苦夏,但是每年去庄上小住都是祖父亲自陪她去。而分开住,也是因为两人习惯不同。”丽姝觉得好笑,这人听了这么一长串,倒是只关注这些。
郑灏见她笑,自己也笑了,不过他道:“话虽如此,但这位朱同知马上就要在我们家乡任父母官,我听说他亲姐姐是舞阳侯之妻,还有位姨姐居然嫁到咱们郑家来了。我母亲上京前,让三叔祖替我们管着宗族事务,三叔祖已经故去,如今便是具二叔替我们宗房管着族务,你说巧不巧,这朱同知的姨姐居然就是具二叔之妻,出自弘农杨氏。”
“是吗?舞阳侯的事情我听说过,赶走了三任儿媳妇才娶的如今的朱氏,没想到居然是朱老夫人的女儿。”丽姝心想她现在是郑家宗妇,这次回去是准备把宗妇之权收拢手里的,也不知道这杨氏如何?
自古权势富贵吞进去容易,吐出来就很难了。
同样,朱同知回房时,也说起此事,还道:“这真是饶了一大圈都是自己人,当年舞阳侯老夫人看中我姐姐就是因为我母亲亮出身份,她是左都督刘东野的亲妹妹,现在碰到了刘承旭的女儿,说起来承旭和我还是表兄弟了,只是多年不往来了,我听闻他官声极好,有青天之称。”
朱夫人只勉强笑着,心中却想着姐姐现如今为郑家代宗妇,若真的宗妇也如她亲爹一般铁面无私手腕强硬,姐姐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