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可是又害怕自己一说就错。他明白典越的意思,最开始恐龙灭绝的影像,现在真相大白的“D”,太多文明可能在发展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来得及掌握更加高层次的,能飞出星球的科技,便在宇宙的小磕小碰中湮灭为虚无。文明的存续依赖于星球,看起来好像十分稳定,但只是看起来。
人类不能把命运寄托在天意上,人类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不单单关于找回被放逐的真宁负,更是关乎于整个人类的前途和未来。宁负知道,典越在等一个答桉。
他最终疲惫地点了点头。
在自己的有限性中奋力向前,此刻他能感受到的,他想去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典越向他伸出手,彷生人宁负迟疑着,不过最后,两只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没想到的是,典越直接把他拉了过来,突如其来的重心不稳让彷生人宁负差点摔在典越怀里。
向前一步企图找回平衡,肩上传来一道柔柔的力,彷生人宁负自然到连自己都讶然地坐在了典越身边。他们俩背靠着墙,面对着刚经历过战斗,空空如也的月球基地。
彷生人宁负闷了一会儿,说:“他回来大概要杀了我吧。”
典越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参与,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良久的沉默,彷生人宁负又问道:“我是不是该换个名字?”
典越说:“无所谓呀,世界上叫宁负的人估计多得去了,保不齐还能找出来一两个连长相都差不多的,你自己知道你是你就好。”
人其实很有限,彷生人宁负又一次想起典越不久前说过的话,要在自己的有限性中奋力向前。
那就向前吧,不管,也不问前面是什么。
如果被原体杀死是无处可避的宿命,那就接受好了。
但在这之前,他想作为自己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和典越靠墙并肩坐着,仿佛记忆中多年前的那对好兄弟。彷生人宁负的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月球基地,那些残骸碎片早已被清理出去,现在整洁的就像一间刚刷了墙漆又铺上地板的新房。家具正在路上,也许箱式小货车被堵在了高架桥的车流中,但很快就会到了。搬运工会将拆开的沙发和桌子吭哧吭哧地抬上货梯,拼装好,撕去塑料膜,小屋很快就会充盈起拥挤的幸福。
他眼中重新闪出了光亮。抠着刚剪过的,还没来得及磨平的,有些发痒的指甲,在不经意间深吸一口气,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彷生人宁负微笑着偏头问典越:“你觉得周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