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将军府挂起了白灯笼,设起了灵堂,因为那失踪三年的郑小姐终是红颜薄命,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令人惋惜,尤其是听说这姑娘是被那未来夫婿给祸害的,更觉唏嘘。
也是见不到栾百龄,否则不知多少臭鸡蛋粪水要往他身上招呼。
只是即便没到邢审,栾百龄也没好过,他下身本就受了重创,又被郑瑶的怨气缠住,一夜之间,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就长满了鬼疮,发出脓毒恶臭,痛不欲生。
除了鬼疮,他还不停地重复自己被人强了后肚子鼓起来然后被催产再被活埋失去呼吸的恐怖噩梦,连灵魂都被压得死死的,求救无能。
这是鬼入梦魇,而且代入感极强,郑瑶就要他不断重复自己经历过的惨,感同身受。
前来将军府的吊唁的人不计其数。
秦流西如期而至,只是到了灵堂,她却看见了一群秃头,那都是玉佛寺的和尚,领头的惠全大师,他们是来给郑小姐念往生经超度的。
得了,她省事了。
惠全向秦流西合十念了一声佛,道:“贫僧应主持之意,带弟子前来送郑女施主一程。”
“我佛慈悲。”秦流西微微颔首。
惠全坐到灵堂外的蒲团一侧,和一众僧人念起了经文,使得来吊唁的人侧目不已。
玉佛寺竟来了这么多的僧人念往生经,这排面很可以了。
有些信佛的,站在原地听了一段经文才离去。
秦流西站在灵堂,看了蹲坐在紫檀木棺材上的郑瑶一眼,见她身上的怨气在经文下渐渐消弭,不由点头。
直到她恢复死前少女模样的娇俏,怨气全无,秦流西才上前上了一炷香,从化宝盆旁边取了几张黄纸,手指翻飞,叠了好几个金元宝放在化宝盆里化了,道:“去拜别你父亲吧。”
郑瑶收到金灿灿的元宝,一言难尽。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残酷的,按照习俗,大将军也不能亲自去守去送,就没去灵堂,只是在自己的院子发呆,陪着他的,是左大人还有俞老。
显然,俞老是收到风声后缠过来的,目的么,左大人认为他是在八卦,想在线吃瓜,拿第一手消息,忒无耻。
俞老却没理会他的冷眼,一句话就把他的不满给堵回去了。
“要不是我,你会认识少观主,再给大将军引荐?”
左大人无可辩驳,兀自气得扯下了两根胡子。
秦流西过来了,就见这两个老头子在斗嘴,不禁咳了一声,好歹照顾一下大将军的情绪吧。
大将军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就看到郑瑶失踪前的模样,知道她过来是为何,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爹。”郑瑶飘了过去,跪在了他的面前,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呜呜地哭。
秦流西留了点时间给两人,兀自施术召阴差。
顷刻,一阵阴风之后,就有阴差出现,向秦流西行了一礼。
秦流西化了两个金元宝给他做跑腿费,让他稍等,小半刻钟后,她才叫郑瑶:“该走了。”
大将军心如刀绞,面露不舍,却狠心地挥手:“去吧,不用担心爹,爹会快快活活地活下去。”
郑瑶磕了九个响头,一步步地走出他的视线,站在门口处,她想回头,被秦流西压住了。
“别回头,别留执念在人间,于你和生人都无益。”
郑瑶抿唇,终归是没回头,来到阴差身边。
阴差向秦流西行过礼后,就带着郑瑶走了。
“老郑,老郑。”屋内,传来左大人的惊叫。
秦流西叹了一口气,走进去,将他送到榻上躺下,扎了针,又喂了一颗药丸,道:“七情上涌,伤子悲,让他睡一觉吧。”
左大人叹气。
俞老道:“这一茬茬的事,有劳伱了。”
秦流西说道:“正好撞上了,又是我会的,自不会视而不见。”
俞老点点头,看向大将军那张苍老的脸,道:“老郑此后怕是要孤苦了,老母亲也是……”
“再领养一个养子,总会有些慰藉的。”
也是这个理。
秦流西站了一会儿,就重新回了灵堂,却见到两个人被郑府的大管事陪着联袂而来,她眸子半眯。
来的是二皇子齐云泰和伯隐公子玉令澜。
玉氏出了那么大的变故,玉令澜竟然没有回族中守孝,是不服玉长空继任族长,还是不屑,所以不回?
一身素服的玉令澜许是察觉到秦流西的视线,看了过来,见到她,脸上略有几分惊讶,然后微微颔首。
那两人入了灵堂,接过下仆递过来的香拜了三拜,插下后就退出来。
齐云泰还问管事大将军何在,想要安慰一份。
管事手臂缠了一片黑纱,神情哀伤,道:“我家将军太伤心,刚刚又厥了过去,实在无暇接见殿下。”
“无妨,本殿回宫会请了太医前来给大将军扶脉,死者已矣,还请大将军节哀顺变。”齐云泰温声说道。
管事道了谢。
玉令澜却是走到了秦流西这边,道:“去岁曾在九玄见过公子,如今竟再遇见,敢问公子,可是传闻中的道医不求。”
秦流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