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阴风肆虐,黑如墨的薄雾将这座小院笼罩着。
秦流西冷淡地看着玄冥像一条死狗趴在地上向那些虚影求饶,那些未必就全是他害过的阴魂,但那几个小小的婴魂必然是,他们甚至都成不了真正的鬼,只凭着怨气将他包围。
忽地,秦流西寒毛倒竖,双眼锐利地看向夜空,那里凭空出现一只巨掌,像极了她在寺庙看到的那只如来佛祖的手掌。
那巨掌,带着强大的气息,向她拍来。
秦流西咻地闪开的同时,金刚尺向那巨掌劈去,金光闪耀夜空,带着一道道符文,有更夫偶然抬头看到,愣了一下,跪在了地上,喃喃念着阿弥陀佛。
而在这庭院夜空,这些符文向那巨掌击去,那巨掌也不过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依旧拍了下来。
轰。
主院一片狼籍。
秦流西沉着脸,从怀中掏出还没被她修补好的乾坤噬魂镜,果然,镜面剧烈颤抖。
她双眸比冰雪还冷,灌注一道道意在镜中,向巨掌射去。
巨掌缩了回去,一挥。
噗。
秦流西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仍飞身向那巨掌扑去,同一时间,她又把道意注在金刚尺,双手齐握,向巨掌斩下。
「呵呵。」
她听到了一个低沉却冰凉的笑声,像从云端传来。
「小孩儿。」那声音如是说。
秦流西冷笑,金刚尺已经化为犀利强悍的道意,直直扎进了巨掌。
那巨掌化开,一拨一旋转。
庭院内的阴气如同一股风似的向她席卷而来。
阴气入体。
秦流西满脸寒霜,就连睫毛上都是霜雪,呼出的气也瞬间成霜。
但她却顾不得这些,不知想到什么,连忙看向刚才玄冥的地方,空空如也。
草,中计了!
略显得意的笑声从夜空中散去。
秦流西看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名字:「兕罗!」
是的,刚才那只巨掌虚影,分明就是兕罗的气息所化,虽然还是藏头鼠尾,但这是她和他头一次正面交锋,他只是隔空投了一道掌印,自己就吃亏了。
藏头鼠尾的王八蛋!
秦流西看着黑沉的浓雾化开,露出夜空的真容,感受到体内那汹涌肆虐的阴气,泄愤一般,运起业火游走一圈,阴气像遇到了致命的克星,瞬间从她体内消失殆尽。
感受到身体暖和了,她再看这主院,一片废墟,思怡郡主就晕倒在地上,有人从四面八方冲来。
秦流西再看掉落在地上已经裂成两瓣的乾坤噬魂镜,黯淡无光,已经失去了它的最后一丝妙用了。
「怎地这么脆皮?」秦流西心疼不已,抚摸着噬魂镜跟抚摸失去的孩子一样。
啊,好气!
她把噬魂镜收起来,再看手边,幸好那玄冥的三清铃还在,这是她的了。
打怪爆装备,她捡的!
只是,兕罗为何要暴露自己的气息,就为带走这个玄冥,那家伙有什么重要的吗?
秦流西双眉紧蹙,感觉胸腔发疼,是刚才被巨掌挥中的内伤,只是一道掌印,就伤了自己,那正面刚呢?
她神色凝重,也不理会这里的一片狼藉,刚在第一个人到达时,咻的消失了。
坏人宅子的内疚,不存在的,那都是兕罗和玄冥干的!
至于思怡郡主的死活,更和她无关,信阳王府一败,她也得败,等着天凉王破吧。
……
啪。
玄冥跟一块破布似的被甩在了一个坟冢前,呕出一口血,他惊恐地看着静谧的四周。
谁,是谁把他带到这里来?
咯吱,咯吱。
有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很轻,但玄冥却是心跳如擂鼓,有种恶魔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的窒息感。
这比面对刚才那个颠女道还要强烈!
嗬。
他往后一仰,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他下意识地抬头,只一眼,就觉得双目刺痛,立即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臣服于吾,或是,死!」黑影的声音如霜雪一般寒,正是秦流西听到的那个声音,兕罗。
玄冥哆哆嗦嗦地道:「我愿意,我愿意臣服。」
「很好!」兕罗的手在他头上一压,道:「成为神仆的第一关,就是为本尊守好这个阵,莫让人破坏了。」
玄冥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避开那只手,但头,却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多了些什么东西,十分奥妙。
而他之前所受过的那些阴怨之气侵蚀,像是散去了一半似的。
他十分激动,愈发的虔诚,道:「弟子遵命,只不知尊神敬称……」
兕罗笑了起来:「他们唤吾圣尊。」
他转身离开,声音冰冷:「身为守阵人,阵在人在,阵破人亡。」
玄冥身子一僵,恭敬地回道:「是。」
那人远去,只有一句喃喃低语顺风传过来:「小丫头,还有几分能耐,跟野猫似的,爪子真利,呵。」
万物归寂。
玄冥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瘫倒在地,想到刚才的醍醐灌顶,连忙盘腿坐着,运行大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