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浑身伤痕的杰克特被紧急,或者说强行,接送回了根特,在医院接受详细的医疗检查。
海上列车爆炸的消息也散布到了整个根特,大将军如今是个伤员,身份地位也非同一般,于是逮捕杰克特的事,只能暂且搁置。
反正明天祭典一开,杰克特就要接受贵族议会的“审判”,惩戒他的罪名,议会,有十足的把握拿掉他的位置
傍晚,顶级单人病房,杰克特看了看身上的绷带,有些不喜和厌恶,些许皮外伤而已,就要这般浪费医疗资源。
伊顿工业区的医疗资源,都快要打空了。
他没空去关心自己的伤势,他想去看一看皇女,那位受了惊的小丫头,现在状态怎么样了。
然而刚刚才从病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病房的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大将军,你还是注意一下身体最好。”
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过于干净甚至有点文弱的脸,以及一把永远不离身的骚包折扇。
“尤尔根,好久不见,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大将军身材魁梧声若洪钟,与文弱书生卷气的尤尔根,形成一种比较鲜明的气势对比,以及职位对比。
“不不,大将军,你身体有没有恙,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是医生说了算。”
如今的摄政大臣,把手里的袋子搁置在桌子上,笑容关切,仿佛两人是至交好友。
杰克特说自己没事,是想要离开医院去见皇女,尤尔根,自然呈反对意见,言外之意也就是,你被囚禁了,直到明天。
“呵,没想到军中,也有你的人,尤尔根,你好算计。”
“谬赞谬赞,大将军,你安心休息,明天还有祭典呢,议会成员都会到场,皇女殿下,学的还不错。”
吱呀
尤尔根来的快去的也快,三言两语之间,便转身掩门离开。
通过片刻之间的门缝,杰克特敏锐看到了一双鞋,一双军靴。
有人,在门口守着他,或者说,囚禁,不让他去见艾丽婕。
“你想用我的血,来清洗贵族院”
啪
点燃一根缭绕的香烟,杰克特暗自皱眉,他并不怕死,甚至如果说计划可行,他主动配合也没什么。
他能坐到这般位置,绝非只是有一股子蛮力和勇气,问题是,看不到计划的最终成果,他始终不安心。
换句话说,他信不过尤尔根。
干净柔软的白云如鱼鳞状,不规则排列整个根特上空,遮挡住即将散发酷热能量的骄阳,一阵微风袭来,整个天界似乎都清新凉爽起来。
今天的根特明显比以前更快一步清醒,无论是平民也好,官僚也罢,或惊喜期待,或平静淡然。
天界因为卡勒特入侵而断绝数年的祈福祭祀,在新一任最高祭祀艾丽婕的主使下,又一次重新展开盛大的序幕。
很久很久以前,巴卡尔下达“魔法封杀令”导致天界的科技蓬勃发展,但与之一同迈向高峰的,还有祭祀与占卜
在这个一切武器装备都用“数据”说话的世界,还存留有迷信一般的占卜术预言,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魔法断绝,“祈福祭祀”在某种意义上,蒙上了“天界最后的魔法”,这一层神秘无比的面纱。
从第一任祭祀伊利内开始,祈福祭祀就是一种持续了几百年的传统,在天界子民的心里根深蒂固。
虽然在目前看来,祭祀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它既不能对付卡勒特,也不能驱逐安徒恩,但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而战后的清理工作,皇宫,自然是最先被列为首要对象。
宽阔整洁的皇宫广场,地面上整整齐齐铺就着白色砖石,雕栏玉砌,宫墙表面用白灰,粉刷掉了烟火熏黑和子弹的痕迹。
这是皇宫内部的广场,神圣肃穆,一般不对平民开放。
第七帝国的旗帜竖立在皇宫大门一侧,随着风啸猎猎作响,一如人们澎湃张扬的心胸。
摄政大臣纳维罗尤尔根,总司令杰克特艾尔罗斯,分别列在台阶的两侧,俱都正装肃然,盯着广场上的文武百官。
台阶之上,皇宫正门口,有一个,也只有一个座位,那是最高祭司的位置,不过现在是空的。
而在台阶下方,也就是尤尔根和杰克特的眼前,则是一众服饰统一的议会成员,以及军装官员。
同时像飞燕等皇女庭院以及其他宫女们,则在更远的位置,或者官员们的身后。
一条崭新的红毯,从最高祭祀的位置,一直延伸到皇宫外墙
夜林和希娅特她们,也是处于第三梯队,也就是继军、政首领,各派官员外,快要靠近另一端宫门口的地方。
本来这里是没他们位置的,作为受封赏的人物,应该在这皇宫内广场之外,等待传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