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的香味一阵一阵地往外飘,四邻可算遭了罪,忙活一天回家,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吃野菜就算了,还一阵阵闻味儿
刚做上饭就闻,吃完了还没散,煮个鱼怎么就煮这么久
二娃娘怀疑这是元蔓娘故意显摆
不就是个鱼吗她凉拌的野菜四邻八乡都说好吃。
二娃捏着杂面馒头,仰着小脸噘嘴道,“娘我不想吃野菜,我想吃鱼。”
二娃娘气,“不吃饿着”
二娃撇着嘴,没滋没味地咬馒头,她娘真凶,还是腊月她娘好。
这时候腊月和她娘坐在院子里,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们和邻居一样也眼巴巴地瞅着他们家厨房,怎么还没好怎么就还不好
卢栩坐在小板凳守着火岿然不动。
这种小杂鱼,肉少刺多,要是不把鱼骨酥烂,吃起来忒麻烦,既然要酥,那就只能慢慢炖,急不得。
他看看天,天都没黑透,顶多六七点,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继续等着
元蔓娘不敢催他,便催卢舟,“舟儿啊,你去问问你哥哥,还要不要柴火”
卢舟嗯一声,抱着捆干树枝绷着小脸来了。
卢栩“再等一刻钟。”
卢舟“我不饿。”话音未落,他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
卢舟“”
他嘴硬,强调一遍,“我不饿。”
卢栩逗他,“行,那你去问问腊月他们饿不饿,不饿的就别吃了。”
卢舟郁闷地走了。
元蔓娘和腊月母女俩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卢舟瞧,“你哥哥怎么说”“什么时候就能吃了”
卢舟判断她们大概挺饿,不用问了,“大哥说还要等一刻。”
还有一刻呀
“那我补补衣服吧。”元蔓娘把卢锐给腊月看着,回屋取了旧衣服出来,趁还有点亮光继续缝衣服。
等卢栩终于宣布好了开饭,卢锐都靠着腊月腿快睡着了。
小家伙闻着味儿一下瞪圆眼,啊啊要吃。
别管他怎么叫,无情的哥哥也只拿筷子沾点汤给他尝尝味儿。
腊月、卢舟、元蔓娘吃的话都不说了。
一来是饿,二来,没吃过这么入味又好吃的鱼
刺都软烂了,肉也都被酱汁浸透了,虽然看上去脍食鱼肉那么白嫩好看,但丑是丑了点,就着馒头超好吃
卢栩对这道咸菜也挺满意。酱放多了,鱼有点黑,鱼过油时候油少了温度也不太够,皮不够焦。
唉,还是得用铁锅。
“腊月。”三奶奶家水秀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轻声秀气地喊人。
水秀爷爷是卢栩爷爷的三哥,算来也是他堂妹。三奶奶家人多,两年前老房子住不开,和村边的人家换了房子才搬过来,因为住得近,两家来往挺多。
腊月咬着馒头,含糊不清地叫小伙伴进来玩,“水秀,你吃鱼吗”
水秀红着小脸点点头。
元蔓娘喊她进来,让她坐到腊月坐的长条板凳上。腊月往一边挪挪,跟水秀显摆,“我哥哥做的鱼可好吃了。”
元蔓娘问“要吃馒头吗”
小姑娘挺老实,摇摇头,“我吃饱了。”
但是不妨碍吃鱼
俩小丫头拿筷子扒拉鱼吃,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嘿嘿笑。卢栩觉得这小丫头也挺可爱,年纪也和他们家腊月差不多大,现在挺亲,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当成手帕交好闺蜜。
吃完饭,卢栩端了一碗鱼让腊月端着给三奶奶家送去,等卢舟吃完饭收拾好桌子,他和元蔓娘汇报卖田螺的收成。
元蔓娘眼睛瞪得溜圆,卢舟抹桌子动作都停了。
“这么多”
“那半两是别人多给了,若都按五文一碗卖,大概还要少一些。”卢栩昨天粗粗估量,那一罐能装约百碗,他今天卖加送,一共散卖掉四十三碗,得二百一十五文钱,若按百碗算,也才得五百文,也就是半两,将将够他采购油盐调料。
卢栩啧一声,沉声道,“还是定价太低了。”
元蔓娘还没消化完“五文一碗”“都卖完了”“一共得了七百一十五文”和“我花了不到五百文买油盐调料”,她买油盐,一年都花不了五百文呀
卢栩又朝她扔下一剂重磅炸弹,“我打算明天多抓些田螺,后天到县里卖卖看。”
元蔓娘耳朵嗡嗡地,颤声道“县里”
她一年就年前采购年货才跟人去趟县里
“栩儿啊,县里吃致,他们,他们吃这炒田螺吗”
卢栩斩钉截铁“吃”
麻辣小龙虾风靡全国前,哪个夜市摊不卖炒田螺他们现代人可比县里人吃得精致多了,不是照样吃炒田螺
元蔓娘还是担心,总觉得这小小田螺,够不上县里的排面,“去县里只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