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急转直下 不会一直这样的,别慌。……(2 / 3)

将粮税加到周边的县上。”

“对对对”卢栩也慢慢静下来,他爹和颜君齐爹就是在通河县挖渠出的意外。

他们不知道,颜君齐猜准了情况。

北边打仗粮草已空,就等着隆兴郡收夏粮,已经先后催了几趟,户部和兵部联合派了钦差来督粮,郡守多次上书隆兴受灾,朝廷的底线只能接受隆兴田税同去年等同,但汇县、通河还有相邻三个县都受了灾,尤其是汇县、通河已经闹起了饥荒,若再从灾县收粮,只怕会闹出民变,州郡不得已才从丰收的几个县加田税,依据夏收情况,有的收十之二,有的收二十之五,观阳定了二十之五,县令到州府闹了几次,但均以搬空了观阳百姓受难一年,饿死了汇县、通河,隆兴就要大乱,等汇县、通河百姓造了反,观阳还能独善其身吗的说法赶回来。

能做的,只剩鼓励治下百姓多多垦荒,不停上书朝廷从南方借粮。

这些别说卢栩,连里正都不知道详细情况。

卢栩帮颜君齐凑齐了麦子,没一会儿卢栩听到隔壁三奶奶家女眷的哭骂声,片刻后,里正家卢川绷着脸拿着秤来了。

他们对望一眼,都是满眼的无奈。

卢栩将一百五十斤麦子装上推车,和卢川一起帮颜君齐将麦子装上他推来的板车往村口集合,一路走,一路都能听到骂声。

没人敢青天白日痛骂朝廷,只能痛骂老天,或把怒气发泄到孩子身上,一刻前还给买糖吃的父母,顷刻间变得凶神恶煞,理解不了二十之五田税概念的孩子只知道往外运了好些粮,他们只知道卖了粮能买肉能买糖,天真地一问,不是挨揍就是挨骂。

整个卢家村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

连稚童都知道看大人脸色,笑也不敢笑了。

卢栩沉默着和三叔、四叔到村口汇合,等人到齐了,由里正领着一起到镇上交粮。

卢栩觉得,不过半天,他这位大爷爷人都老了几岁似的。

不止卢家村,在卢家村和饮马镇间的王家村,双水村也正往镇上交粮,队伍排得很长,年长者愁容满面,年轻的一个个怒发冲冠。

尤其是双水村人,他们挨着饮马镇,村里出过那位在镇边饮马的将军,崇尚武德,一个个像要去和收税官干仗似的。

卢栩满脑子胡想,就这个气氛,给几把刀,骂几句脏话,再来几个挑事的八成就有人要反了。

到了镇上,平日热闹的饮马镇也比平时沉静,到处都死气沉沉的。镇上大多也是农籍,若无田,则要像颜君齐家一样,折算人头交粮。

到了码头,上百的差役腰间挎刀分了几队肃立在道路两旁,愤怒的村民这才收了怒火,认命地等里正和税官对账,交粮。看着一袋袋新粮运上船,有人哭了,也有人麻木地望着无尽的长河。

卢栩排着队,听见前面有人争执,他探头往前看,排在他们前面的双水村和收税的皂隶起了冲突。

“怎么会差十斤我在家称好的,整整七百五十斤我还多装了五斤”

皂隶“那你秤不准。”

那年轻人怒不可遏“我看是你的秤不准”

皂隶“你说什么放肆”

卢栩皱了眉。

每年交粮不管多少,这些收税的小官都会少说几斤,你称一百斤,他非说你九十八、九十九,以往要到县里交粮,大老远去了,又要回家拿一趟一两斤的缺空,一来一回,船费也不便宜,人人都嫌麻烦,干脆默认了多装些。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一开口就是缺十斤。

双水村的年轻人想闹,里正见附近的兵役朝这边来了,连忙按住他,叫别人把他拉走了才跟收税的皂隶赔笑,说让他回家拿。

结果不知是那名皂隶恼怒了故意报复,还是就是趁着粮价贵想黑粮食,后面每家都要补粮。

少的要补两三斤,多的要补十斤八斤。

也不知道这多贪下来的粮食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他正想和颜君齐闲说,见颜君齐握紧拳头脸绷得死紧,对前方的皂隶怒目而视,卢栩想起那句俗不可耐的比喻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人已经被颜君齐凌迟了。

他从没见颜君齐如此生气过。

在那烂脾气的皂隶注意到前,卢栩连忙挡住了颜君齐。

卢栩担忧地盯着颜君齐,颜君齐被挡了视线,闭了闭眼,再睁开人已经平静,卢栩却从他眼神中看到化不开的沉郁和失望。

卢栩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无论什么时候,他只想赚钱养家,护佑一家人安康,只要别人不碰他底线,占他些便宜他不在乎,人心都是贪婪的,别说管他们两个村税收的小皂隶,就是他爸公司的小小经理,把亲戚塞公司当个小保安,还要亲戚家两条烟,卢栩见惯了,他早就习惯他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八面玲珑,也习惯把办事送礼当理所当然。

这是他爸妈教会他的游戏规则。

想要获利,就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