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裘虎 竟然也是为兄弟操碎心的可怜大哥……(1 / 2)

卢栩在聊裘家, 裘家也在聊他。

裘虎在观阳县城南边租了一个大院子,晚上在县城的兄弟全聚在这里吃饭, 边吃边聊一天在各处的见闻, 互通有无,一同出主意想计谋。

“县老爷今天又坐船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筹粮食。”

“现在哪儿还有粮食”

“船帮不就有”

“我听说他们在观阳囤了一大批粮, 想往府城卖呢。”

“缺了八辈儿的大德了”

裘虎吃着咸菜馒头只听只笑,问起梁树宝“我听说你今天山货都卖完了”

“卖完了”梁树宝一拍胸脯兴致盎然讲起他怎么卖卢栩干货干菜来。

他抓阄抓到去东街早市摆摊卖山货, 原本就担心长得凶不好卖,推辞了好几次, 裘虎安慰他日子长了别人就知道他实在东西好,可他都卖了两三个月了, 生意也没见好。

其他去卸货的、修房子的、当短工的、打鱼的兄弟们,活都渐渐顺手了,他兄弟山宝也能往大宅子里送柴送菜了, 就他还是老样子。

唯一卖出去的几次, 还是山宝去给主顾送柴,捎带帮他卖掉的。

梁树宝依旧苦着脸, “虎哥, 我真不是做买卖的料”

尤其是他眼瞅着卢栩是怎么把生意做红火的。

他观察卢栩不是一天两天的, 天天学, 天天仿, 也没学成样子来,他也吆喝了,也说好听话了,也先尝后买了,可架不住别人绕着他摊子走啊

梁树宝“那些话, 那些招,我学都学不来。要不你还是让我去扛大包吧,去捞鱼也行啊”

谭小叔笑话他,“得了吧,你一上船晕得站不起来,还捞鱼呢。”

梁树宝“那是你船划得不行”

裘虎问“谭叔你瞧着那个卢栩怎么样”

谭小叔便把卢栩在路上和他说的话七七八八地复述出来。

裘虎听到他给兄弟撑腰,兄弟是他底气时,忍不住连连点头。

他家就他这一个儿子,他娘生他时伤了身子,前几年冬天天冷犯病,他们在山里找不到大夫,他娘硬拖到开春,险些就要了命。

打那时候起,他就下决心要下山闯出一番事业。

他翻山越岭地从山里出来,有果子时候,背筐从山上运鲜果山货下来卖,没果子时候,他给人做苦力,扛大包,修屋顶,收麦子,当牛犁地,全都干。

哪家老爷想吃什么稀罕菌子水果,他从没一个不子,翻山越岭地找,经常一走就是三四天山路,夜宿荒山野岭,和狼都打过照面。

开始不好干,他一走,刚揽的生意就被人抢走,他想要赚钱就只能再抢别人生意,头两年天天不是风餐露宿就是和人斗狠,有时候一身伤也吃不上一口热饭。人再狠再有力气,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后来他攒了钱买了牲口,从家里运山货下来卖,村里的兄弟服他,愿意跟着他下山,他们人多了,声势大了,才慢慢混出头来。

裘虎端起粗茶碗,“那小孩说得对,外面都说我裘虎是个人物,自己兄弟自己知道,没你们我什么都不是,他们说怕我裘虎,其实怕的是我这些兄弟,我不会说话,全在酒里,干了”

同样不善言的兄弟端起茶碗,仰头把酒喝干“干了”

裘虎看着一干齐心的兄弟们,心里亮堂堂的。

他们跟他从山上下来,不会官话,也不会观阳话,穿得不好,吃得不好,用得不好,连穿双和旁人不一样的草鞋都被笑话。可那些人哪知道,他们走山路,鞋底薄了石头有多硌脚,不编结实,穿不了几天就会坏。

他的兄弟们只觉得是给他丢人,总惶恐不安的,那么大个子扛石头都不怕,却三天五天的偷偷找他,说自己什么也不会,不好意思白吃他的饭,不然还是回山上去吧。

裘虎恨啊,人和人凭什么出身就差别这么大,他们生在深山里,长不出稻麦,许多人到死都没吃过一口白面白米,穿不上一身棉布衣,而有的人,天生就长在富贵窝,穿的鞋袜都是绸面的。

他头一次吃到白面馒头时候,一个人躲在巷子里靠着墙边啃边哭,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把爹娘妹妹带出来。

他从不觉得他和兄弟们比谁差,更不觉得他们比谁低一等,即使见了官老爷,他也不会像有些个狗腿子那么媚眼屈膝。

他的兄弟们,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

“英雄不问出身,说得好。”他拳头砸在膝盖上,恨声道“我裘虎空有一番蛮力,混了这么久也没给大伙混出个好营生,是我对不住大家。”

谭石头“大虎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梁树宝道“是啊,咱们兄弟跟着你踏实,要是跟船帮似的连乞丐都欺负,尽挣些个黑心钱,咱们也干不下去”

谭石头“就是我都打听了,那个卢栩就是在赌坊对面卖了几天田螺,宋六见他生意好,就跟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