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赌坊的邻居们闻着食物的香味儿醒来,从此开启每天被香味叫醒的生活。
油条下锅,葱油饼入饼铛,卢栩熬好了豆腐脑浇汁, 把豆浆倒入大号陶锅加热, 南瓜小米粥,糯米红豆粥煮上。
教会了寒露如何烙饼, 卢栩又去把昨晚煮好的鸡蛋磕一磕, 放进小砂锅, 加香料, 茶包,慢慢炖着。
切豆腐, 串萝卜, 串青菜。
耐煮的香菇、海带、豆腐、排骨、鱼丸等先入锅。
虽然理论上没人一大早会吃麻辣烫, 万一有人好奇想尝新鲜呢
卢栩喊陆勇和卢俊新围着麻辣烫锅摆上一排板凳,串好的菜整齐排列到篮子里,把摊位扔给陆勇看着。
他跑去搓糯米圆子, 往红枣红豆粥里扔。
卢栩一共就一袋糯米, 还是托粮铺伙计帮他留的,全留着做甜汤用。等新米下来, 观阳糯米便宜, 再慢慢开发别的汤圆,年糕,糍粑,糯米糍,糯米饭
卢栩越想越馋,正想着, 忽然听见有人问“有什么好吃的”
卢文哈切打到一半,从板凳上跳起来,精神抖擞地跑去迎客,“大爷,你吃点儿什么”
被香味熏醒的邻居人还困着,他也开铺子的,挨着赌坊卖瓷器摆件,卢栩他们来来回回翻修房子运货,抬头不见低头的,早就认识了。
“我瞧瞧。”瓷器店老板负手往里走,临街先是早餐铺子,豆浆、豆腐脑和粥热气腾腾的,再往里,刚炸好的油条、油饼、韭菜盒子堆在藤篮里沥油,金灿灿的,旁边是张新案板,案板上垒了一沓葱油饼,一张纸热气腾腾飘着葱香味儿,切开的一张,能看到面饼一层一层的,老板心动了。
他继续往里看,见火上两个大锅在熬粥,还有一个小锅里炖着山楂果子,每个闻上去都甜津津的。他凑到卢栩面前的锅看,红豆红枣又浓又稠。
再靠里,是熟悉的凉菜摊子。
最稀奇的是最靠里面那张长条大锅,辣味儿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白汤底,红油花,里面炖着好几样叉着签子的菜,他好奇地抽出来一根看,嚯,排骨也不知道是谁切的,那叫一个小就这么小小一块上面还插着两根竹签。
“小卢,你切的”
卢栩边搓丸子边谦虚道“我哪有这手艺,我们村屠户给切的。”
为这他还挨了一顿挤兑呢,屠户嫌他要求多,忒烦。
他们这儿肥肉贵,瘦肉便宜,连骨头的、内脏、下水就更不值钱,偏卢栩尽要些骨头、血豆腐、猪肝之类的,先前屠户每天杀完猪给他带,也算合作愉快,结果卢栩买排骨,非让他给剁成小块,一块一指节宽,忒小,忒麻烦要不是亲戚,非把卢栩撵出去。
卢栩得意洋洋,“别看小,我一块儿就卖两文钱。”
瓷器店老板一琢磨,这个价卢栩还真不怎么赚钱。
他又抽出别的看,鱼肉丸子,香菇,豆腐,猪肝,萝卜块越值钱的越小,越不值钱的越大。看这萝卜,卢栩就给得很大方。
“这些菜也是烫的么给我来一碗”
卢文凉凉道“大爷,这一大早的吃麻辣烫多辣啊,要不我给你端碗粥吧。”
瓷器店老板挥挥手,“我不怕辣”
从前去卢栩那买凉菜,他都多要好几份儿辣椒油。
他掀袍子坐下,陆勇拿碗先给他舀一大勺芝麻酱,又撒了小葱香菜芹菜碎,从煮熟的食材里往外捞菜。
瓷器老板先来了一口豆腐,整块入口,人差点辣哭,他扭开头拿手绢捂着嘴一阵咳嗽,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叫麻辣烫,真是又麻又辣又烫嘴。
卢文幸灾乐祸,“我就说吧你得蘸上芝麻酱。”
瓷器老板放下手绢,又来一口,嘶,真辣,再来一口,“小陆,你看看那个丸子熟了吗”
陆勇“都熟了。”
又有人来,好奇地往这边凑,嘀嘀咕咕“这是什么好吃吗”
瓷器老板一瞧,都认识,和他们招招手让他们坐下,“来来来,一起吃,小陆快给他们拿个碗,你再给我烫个算了你忙吧,我自己来。”
不用陆勇动手,他从一边拿个空盘子,装了好些插好签子的菜,边涮边忽悠邻里吃。
“这怎么卖的”
陆勇“一个签子一文钱。”
他们惊了,“这么便宜”
瓷器老板“快尝尝,趁热吃”
卢文憋笑,“麻辣烫,就是趁热吃才香”
陆勇老实,欲言又止,看他们齐齐忽悠邻里。
上当一号,上当二号,相继出炉,在瓷器老板大笑声中,咳嗽此起彼伏。
瓷器老板幸灾乐祸,一边往锅里按签子,一边指挥卢文“小文,给我来张饼”
赶早市的观阳县民们下意识往卢栩固定的摊位走去,一看,成了一个卖活鸡的,这才想起来,卢栩今天铺子开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