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听取颜君齐建议, 第二天一早就让卢文去找那些观阳本地的小粮商了。
他们有的人住在县里,有的人在其他镇上,凑齐人足足用了一天。
卢栩列出三个方案, 第一种,由他牵线,帮他们联系上骁骑军,以后他们直接卖粮给骁骑军。
第二种, 粮食卖给他, 钱货两清,由他自己雇人送。
第三种,还是卖给他, 不过运送由这些小粮商们自己解决, 每石他多给四百文钱。
这次无论选哪种,实际上这次都是卢栩来出钱,不过选了第一种的,只有这一次是他替骁骑军出钱来买, 以后就是他们自己卖给骁骑军了, 骁骑军若不能及时付钱, 他们就得自己承担风险。
不过,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 和骁骑军交易, 往后他们想要开拓朔州市场, 会有很大的保障。
卢栩没催, 让他们自己慢慢想,“诸位三日内给我消息便可,我们五日后出发。”
小商户们再次向他确认“只送到崇宁和登州交界处的古道”
卢栩“对,骁骑军不能跨郡进咱们隆兴, 不然我就领他们到观阳收了,也不用辛苦各位这么麻烦。”
小商户们一点儿都不嫌麻烦。
只要不用去朔州,他们就很放心。
相熟的、关系好的、情况差不多的一番商量,第二天就有一多半人给卢栩回了信儿
只有一小部分为了保险,选了第二种,卖给卢栩,钱货两清。另外有一部分胆子大的,选了第一种,大多选择第三种。
能在本地做粮商的,家族人口都殷实,从自己家,或者从亲戚家凑些青壮并不难,实在不行从码头雇人也方便。
如今路好走,虽说从观阳到崇宁要比从观阳到州府远,路上走快点,十来日也到了。
按观阳如今找脚夫的价格,短工一日四十到五十文,十日以上的长工,一天就四十文,来回打二十天算,一个脚夫八百文。
听说商道上大石头都被搬走了,坑也都填平了,一辆板车配两个脚夫,大车配三个也足够用。
这样算来,他们一车能多赚不少钱。
卢栩登记好他们姓名籍贯,统计好他们带多少车多少粮,先付了一半银子做定金。
粮商们拿到钱,马上去码头招工了。
卢栩则拿着账本和卢文精打细算。
卢文忍不住咋舌“大哥,你这也太能花了”
他攒点儿,卢栩花了。
他再攒点儿,卢栩又花了。
卢栩“咱们火锅店改好了吗能开业了吗”
卢文“哪有那么快我说让你早点买,你偏不,这会儿忙了吧”
卢栩“实在不行就先卖几块石头吧。”
这次从北境带回来的石料,他都留在登州了,只带了一筐小石料回来,物以稀为贵,他得慢慢卖。
反正家里还有,搭一块大的卖卖算了。
卢栩合上账本,让卢文取钱,他先去把酒肆和杂货铺的钱给结了。
至于罗家借的那些,罗纯给他递话了,不急着还,先紧着他给骁骑军买粮食用。
如今全观阳都看出未来商路能赚钱了,先前罗家借钱的人家还想搭罗家的线呢,哪有人这时候上门催钱。
卢栩去酒肆送钱,掌柜收了他的钱,又赊给他一批。
杂货铺干脆不要钱,他外甥已经在登州定下,白吃白喝了好一阵子不说,还免费租了个大铺子,他哪儿好意思向卢栩要钱。
卢栩又从他这儿买了不少东西,光利润都够抵他上次拿那点货物的钱了。
尤其是他小舅子才从老家送来的那些布匹,卢栩包圆。
这次他还要托卢栩替他给他外甥带些布匹过去卖呢。
这几日,观阳又热闹起来。
码头天天有人招工,卢家的馆子里面正在紧张改装,有人瞧见他们从村里牵来八只羊,还专门雇了个屠夫。
眼瞧着卢记桌椅板凳都摆上了,招牌也挂上了,就是不见发邀请函。
上次受邀吃羊肉的商户们都有点坐不住了,趁着串门闲聊问起来“这次卢家是不是打算直接开业了”
“瞧着像,我没收到邀请,你呢”
“我也没。”
大伙儿心里又平衡了,还有人给卢记找了原因“如今观阳卢记不是换成他那抠门弟弟管了吗。”
“卢文啊”众人恍然,接受的特别心安理得。
还有人四处调侃,说卢记换了管事人,风格都变了,从前卢栩管的时候,开什么新店不搞活动,换成卢文就不行了。
还有人说不是卢文的问题,是卢记生意做大了,人家不缺客人了。
风凉话说来说去,还有人煞有介事地推测,看吧,就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以后卢记什么样,不好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