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云绾宁与周莺莺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见鸳鸯被周莺莺吓得不轻,云绾宁这才轻笑一声走上前,“莺莺,你别吓坏了鸳鸯我是知道的,她虽然伺候母后多年,但是素来胆子小。”
鸳鸯一愣。
明王妃是在替她说话
这怎么可能
这位小姑奶奶,可是比翰王妃还要难惹的人物
但多亏了云绾宁开口,周莺莺这才松开手。
看着鸳鸯一屁股坐回地上,她站在一旁虎视眈眈,“下次再敢用这种眼神瞪着本王妃,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狗”
鸳鸯被吓得冷汗连连,周身都湿透了
她大气也不敢出,只敢连忙收回目光盯着地面。
“来,起来。”
云绾宁朝着她伸出手,作势要将她拽起来。
鸳鸯犹豫了。
看着云绾宁伸向她的手她总觉得像是一只还在招手的狐狸爪子似的
今儿明王妃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她猜不透啊
“你敢不给宁儿面子”
周莺莺刚开口,吓得鸳鸯忙将手放进云绾宁手心,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就连舌头都打结了似的,“奴婢,奴婢多谢明王妃”
说罢,她又一膝盖跪了下去。
呜呜呜自家娘娘平日里都惹不起这小姑奶奶。
她一个小小奴才,又哪里敢与明王妃打交道
她虽然愚钝。
但是明王妃今日,瞧着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戏呐
若云绾宁对她疾言厉色,她倒是还安心一些。
偏偏她温声细语,这才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鸳鸯,母后骤然病逝,你可悲痛欲绝”
云绾宁柔声问道。
“这”
鸳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之所以眼下身着素缟在这里焚香烧纸,之所以哭得两只眼睛像核桃似的并不是她想这样,也并不是皇后娘娘当真病逝了。
而是被强迫的啊
一来,皇后娘娘与人私奔,将她独自撇下。
这事儿不但不光彩,被人知道后皇后娘娘名声不保不说,皇上那边
娘娘一定脑袋不保啊
二来,她也不知今儿宫里是怎么了。
皇上突然下令,说是皇后娘娘病逝,要举办丧事。
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自该在这里守着娘娘的“遗体”才是。
如此一来,也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因此,鸳鸯是当真不想跪在这里,还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伤心地给一具空棺材烧纸焚香、磕头痛哭啊
云绾宁的问话,让她不知所措。
“说起来,本王妃还是更同情鸳鸯你呢。”
云绾宁掏出锦帕,轻轻捂了捂口鼻。
这香火味道,自她有孕后就闻不得。
鸳鸯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明王妃,奴婢不明白。”
“母后倒是离开了这囚笼一样的深宫,当真与人做了一双鸳鸯,远走高飞。可留下鸳鸯你一人,守着这冰冷的坤宁宫、守着这空落落的棺材。”
云绾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还要守着不让人发现这一切。”
“鸳鸯,你很辛苦吧”
鸳鸯“”
明王妃怎么会知道娘娘的事儿
见她一脸震惊,周莺莺又看不顺眼了,举起了拳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鸳鸯后背一凉,这才赶紧低垂着头,“奴婢不辛苦。”
就算辛苦,她也不敢说啊
周莺莺这才放下拳头,顺手从供桌上拿起一个苹果,随意在衣袖上擦拭了一下,“咔嚓”就咬了一口,“这苹果还不错,又脆又甜”
“宁儿,你可要尝尝”
云绾宁“我不吃。”
还好赵皇后没死呢。
如若不然,眼睁睁看着周莺莺连她供桌上的贡品都不放过,肯定会被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周莺莺这货吧
鸳鸯小心翼翼地看了周莺莺一眼。
这位翰王妃,是真虎
“鸳鸯,你心里就不怨恨吗”
云绾宁在门边的凳子上坐下。
鸳鸯心里七上八下,“奴婢,奴婢不敢。”
“你也别说什么敢不敢,如今母后不在跟前,本王妃与翰王妃今儿是来找你说说体己话的,你也不必太紧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鸳鸯欲哭无泪。
她不敢啊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
云绾宁又道,“若母后还在宫里,虽她大势已去不比从前,但你好歹也是个掌事姑姑,又是母后身边的人,不少宫人都要巴结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