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便能在榜上占据一席之地,以钱财多少为排名,使才低品劣之徒弹冠相庆,请陛下将其革职彻查。”
薛槐高声怒骂“一派胡言”
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心虚。
他承认,这件事是做得明目张胆了些,可他很难不大胆,毕竟连先皇也是默许的。哪里能料到,祁朝突然之间就换了片天
骆修远暂时按下思绪,认真听曲正诚说话,越听越是愤怒。
“丞相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全。”
骆修远像是忽然之间完成了蜕变,温和的书卷气被藏下,眉宇间有杀伐果断的威严。
“科举舞弊是会被判死刑的重罪,曲相为朕师,以免众卿疑心,便先革除薛槐之职,待查明真相再行定夺。”
“陛下”跪着的薛槐仓皇抬头,又瞬间冷静下来。
他敢这么大胆,当然是有倚仗的。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薛家自建族以来,历经三朝,延绵至祁,早已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祁朝开国以来,历代帝王孜孜不倦要削减世家的影响力,差点就要成功了。
然而先皇还是皇子时为了夺位,再度借用了世家的力量,之后为了稳固政权,还曾向世家求助,于是功亏一篑。
各大大小小的世家间虽也有龌龊,但面对外界,他们向来是团结的很。
总而言之,世家之首的薛家如今掌握着大祁三分之一的财力,后辈子弟遍及朝堂上下大大小小的官位,更有其余世家为驱使。
若是他们真的使绊子,国家机器就算不会崩塌,起码也会停止运转一段时间。
薛槐有恃无恐,“陛下,你确定要听信小人谗言,革除臣的官职”
“大胆薛槐,你什么态度犯上可是罪加一等”王晋站在曲正诚身后,伸出手指着薛槐的鼻子骂他。
薛槐不屑地冷哼一声,跪着的身子微微掉转了方向“王爷,您评评理,不客气地说,我薛家富可敌国,怎会用这种手段谋财臣行得正坐得直,薛家上下皆可为大祁效死,王爷若不信,下官愿向王爷证明。”
句句不离“王爷”,又是“富可敌国”,又是“效死”,在场的人都不傻,听得出薛槐的言下之意。
薛槐也不傻,他没听过封建王朝皇权至上的说法,却也知道天子受命于天。
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想和掌权者对立。
骆修远与骆澹不同,这位新帝看上去是铁了心要和他们薛家作对了,幸好,如今的掌权者也不是皇帝。
沈明欢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骆修远是有些纠结犹豫的,他深知薛家是块必须铲除的毒瘤,这次若是轻拿轻放了,想必他们更会得寸进尺。
可如今世家势力正强,贸然动手,苦的只会是百姓。
他还没想出主意,看见薛槐的动作,于是也转头看向沈明欢。眸中不含丝毫芥蒂,只是很单纯地想知道沈明欢会怎么做。
大臣们低着头,暗地里却也不住地用余光瞥向沈明欢,一时间沈明欢陡然成为了目光焦点。
沈明欢像是很习惯众人目光追随,不仅没有不自在,甚至还觉得有几分无趣。
“嗯,证明。”沈明欢懒散地说“那你用性命来向本王证明吧。”
不等薛槐反应过来话中意味,沈明欢略提高些音量,对着殿外唤道“陈小雨。”
门口守着的陈骁宇嘴角抽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当自己多了个小名。
他面无表情地进殿,视新帝如无物,径直走到沈明欢面前,因有甲胄在身,无比标准地行了个军礼。
“陈小雨,把他拖出去砍了吧。”沈明欢轻描淡写地说。
曲正诚由衷地感觉到一阵心惊,不知是因为这人对生死的漠然,还是这份敢于对世家挥刀的勇气。
陈骁宇点头应是,直接上手按住了薛槐的肩膀,就要把他拖出去。
薛槐猝不及防地被用力按住,只觉得骨头都要碎裂了。
“住手,你要做什么沈明欢,你快让他住手,放开我。”方才还胸有成竹的薛槐不期然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他看着陈骁宇“凶狠”的表情,溃不成军地大叫起来,“救命,陛下,你救救臣,沈明欢,不,王爷,我错了,我不敢了”
骆修远表情似有不赞同,他摇了摇头,“明欢,纵然薛槐当真犯下了滔天大罪,在经过三堂会审前,也不能对他动用私刑。”
沈明欢礼貌地抬了抬眼,示意自己听到了,但不打算改。
陈骁宇才不管这位新帝说什么,见沈明欢没有别的吩咐,干脆伸手捂住了薛槐的嘴,强行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