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音微微沙哑,仿佛刚才的失态并不存在,“纪望辰,你接着说,裴舒说什么了”
“他说”纪望辰神情复杂 。
密语复杂,时间有限,裴舒传来的信息很简单,翻译过来仅寥寥五个字。
“保护沈明欢。”
在场众人闻言皆沉默。
良久,粗狂老爷爷低声说“裴舒他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他。”
身陷囹圄五年,受尽折磨屈辱,只字不提自己的苦难,反而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同胞。
这样的好孩子,他们没能保护好他。
顾文景很冷静,“裴舒会传回来这种消息,证明莱斯去找他一定和明欢有关。”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纪望辰抬头,镜片后的眼眸幽深,“你们还记得,国间谍曾用某个东西威胁过明欢,我们至今仍未找到。”
顾文景呼吸一滞。
他忽然想起他问那群学生,沈明欢最在乎的是什么,学生说是他们。
他当时不以为意,这群学生被沈明欢护得极好,国哪有本事拿他们来威胁那人
他也想过或许是江黎,可江黎身在京都,每次出行都有人保护,更不可能被国控制。
可是他怎么忘了,沈明欢不只有老师和学生,他还有自己的同学、自己的朋友,比如
江黎脸色发白,显然他也想到了和顾文景一样的内容,他声音带颤“明欢和裴舒是同班同学。”
斯文老爷爷很快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国用裴舒来威胁沈明欢”
裴舒为了沈明欢忍受皮肉之苦,而沈明欢为了裴舒忍辱负重受间谍折辱
他们同是华国年轻一代最耀眼的天才,偏偏命运多舛,没能被人好好珍重。
粗狂老爷爷红着眼咬牙切齿地怒骂“去他妈的国,真不是人能干的事这两个孩子”
老爷爷声音哽咽,说不出话了。
完全想象不出这两人是如何渡过那些年漫长的时光,他们互为彼此求学路上的支柱,互为最坚实的伙伴,如今却天南海北分隔两端。
这也就罢了,偏偏彼此的存在又化为敌人手中的一柄利刃,他们只能引颈受戮,任由刀锋寸寸划破肌肤。
他们是彼此的软肋。
互相支撑,也互相拖累。
而这些故事,本应作为被依靠者的他们,却半点不知情。
纪望辰连忙举杯喝水,连同涌上喉咙的酸涩一同咽下,他闭了闭眼,“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莱斯突然去找裴舒,应该就是为了得到明欢的消息,而裴舒裴舒不肯说,所以才”
“他也许知道了国的什么计划,是会对明欢不利的,这才赶紧传来消息出来。”
“至于明欢”
纪望辰又喝了一杯水,他语气颓靡“间谍比我们更早盯上他,裴舒还在国,明欢不敢轻举妄动。”
数年来装疯卖傻,数年来卧薪尝胆,数年来委屈求全
间谍宵小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可裴舒在他们手里,于是他只能一再妥协、一再委屈自己。
他们知道对方也在因为自己受苦吗
或许是知道的吧。
心甘情愿为彼此尝尽苦楚,也接受着对方为自己的付出,不因此怨恨对方,也不为此怪责自己。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所以他们是朋友。
“纪望辰。”顾文景突然开口,他语气听来急切又郑重,“明欢想同意和国的交易,他要用自己去交换裴舒。”
他将沈明欢来找他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你一定要盯紧他,不要让他做傻事。”
纪望辰同样郑重地回“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以防万一,顾文景,你们尽快启程回来,我已经沿路都安排了人保护你们。”
粗狂老爷爷拍了拍桌子,“想逞英雄还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现在这群小年轻真不懂事”
“当着我的面骂我的学生,不合适吧”江黎没好气地说。
他们这一番插科打诨总算让气氛没那么沉重,众人商量起来也有了几句笑声。
顾文景不自觉地搓着指间沈明欢送他的戒指,不知为何极其不安。
沈明欢对他说的那番话是很认真的,他们真的能阻止这人吗
可他曾无力地目睹着裴舒坠入火海,他已经亏欠过裴舒了,如何还能再亏欠沈明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