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雍国的太子倒是病殃病殃的, 看来也不过如此。”变声期的少年声音粗哑,因语气中不加掩饰的刻薄显得更加刺耳。
而在他说完之后,才有人不紧不慢地“责怪”了一句“好了, 七弟, 雍国太子远来是客,我大燕乃礼仪之邦, 不可让人看了笑话。”
这话吧,好像是在批评,但是一个字都没反驳, 显然也在赞同“病病殃殃”、“不过如此”。
不过不重要。
沈明欢咂摸了一下,欣然发觉自己的身份有了显著提高,想来未来的生活水平应该也会很不错。
系统提醒他宿主, 这里是燕国,你是雍国的太子。
所以我是出差来了沈明欢问。
系统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其实,是人质。
前朝末代皇帝昏庸暴虐, 各方豪杰纷纷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九州为一体, 自是容不下十几个王的,于是战争从未停过。
断断续续打了两百五十九年,大的吞并小的,强的征服弱的,时至今日, 只剩下缙、燕、雍三国。
当然,他们不承认自己只是小小诸侯国,俱都觉得己方才是正统,喊出“受命于天”的口号, 于七十年前便已经相继称帝。
三国国力也有强有弱,如今缙与燕不相上下,而“弱”特指沈明欢出生的雍国。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雍国不是鹬蚌,充其量只是被螳螂捕的蝉,只不过缙燕都怕对方成了黄雀,于是皆不敢轻举妄动。
雍国在夹缝中胆战心惊地生存,可另外两国的耐心是有限的,迟早会有国忍不住把雍国吞掉。
也许会是两国联手而后分赃也说不定。
大概是真的不受上天眷顾,雍国连着三代都没出个明君,国力日渐衰微。
本也算是霸主,如今为求自保,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求他国庇佑。
显然,他们选中了燕国。
当小弟需要表诚意,沈明欢这个太子就被屁颠屁颠地送来给燕国当质子了。
“雍国太子,舍弟年幼,言辞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一身华服的年轻人笑容得体,彬彬有礼地微微欠身,分明温和的话语却偏偏听不出歉意,只有满满的傲气。
护送沈明欢来的将军侍卫紧握着拳头站在后面,亲眼见着自家太子受委屈,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沈明欢眨了眨眼,真诚地问道“你们二位是”
华服青年的笑意僵硬了一瞬,眼中微不可察划过一丝怒气。
他身旁侍立的下人极有眼色,当即声音尖利地怒呵“大胆,这两位可是我燕国皇子,尔等见到三皇子、七皇子为何不行礼”
“孤是一国太子。”沈明欢好意提醒,“你们只是皇子。”
他专程强调“皇子”两个字,生怕这位野心都写到脸上的三皇子不膈应。
赵元清冷哼一声“这里是燕国。”
言下之意,你这雍国太子算个屁。
今天是雍国太子觐见燕帝的日子,他们堪堪到了燕都,一路而来舟车劳顿,连休整也无,直接被人引着来了皇宫,又被这两位皇子堵在了皇宫门口。
外面人来人往,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三教九流,察觉到有热闹可看,不知不觉就远远围了一圈。
他们不敢谈论本国皇子,对雍国这位远道而来的、不受重视的弃子却没多尊重。
隔着一段距离,对沈明欢指指点点。
沈明欢身后,一位身着将军样式甲胄的年轻人脸上闪过几分压抑着的屈辱,却只微微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太子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明欢睨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整理衣袖,“孤代表雍国来此,是要与燕国订立盟约。”
他叹了口气,“燕国果真是大国,三皇子如此有底气,想必区区缙国也是不值一提的,我雍国何德何能,委实高攀不上。”
他语气极为唏嘘“聂时云,不如我等改道去缙国吧,燕国翻云覆雨,两个小国只能报团取暖,希望可以多存活一段时间门。”
名为聂时云的小将军纠结了一瞬,他当然不是被这段阴阳怪气说服,只是忽然间门发觉原来他们还有第三种选择缙国。
抱哪条大腿不是抱
燕国连个安排驿站的使者都没派,又对太子殿下大加折辱,真的会庇佑他们吗怕不是拿了钱不干事。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忙低下头掩饰心中情绪。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里毕竟是人家家门口,表面工作还得做到位。
哎呀,太子怎么不之后偷偷告诉他们
赵元清看见这群人动摇的神色,心里顿时一慌。
雍国再弱也只是相对而言,能在两百多年战火中存活下来,想也知道是块难啃的骨头。
三国博弈,牵一发而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