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太子又实在是龙章凤姿、天资卓绝,似乎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南国皇帝常常为自己得了这样的一个麒麟儿而感到骄傲,在任何场合都不会掩饰自己对太子的看重。 在意识到太子可能遭遇不幸后,尽管并非在面上表露,但是南国皇帝的确是在一夜之间,原本的黑发当中都冒出了点点的白意,像是落在乌山上星星点点的雪。 而眼下,居然从商长殷这里听闻,太子有可能尚还活着,并且能够安然无虞的重新回来——这如何不让皇帝感到惊喜?! “小七,你说的可是真的?” “……✕✕” 商长殷勾了一下唇角:“我自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同父皇开玩笑。” 他把渡鸦不由分说的直接放到了皇帝的面前:“渡鸦,你先前说要我带你来见父皇,借走一些东西方才能够定位大兄的踪迹——说说吧,你都需要什么?” “我有名字的……”渡鸦挣扎了一下,扭过头,朝着商长殷看过来。 过去的时间越长,那些从死之君处朝着他流过来的记忆也就越来越多的融入、成为渡鸦的一部分。 在那亡灵国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已经无人可知,除非有朝一日亡灵国小位面外的黑雾散去、结界碎裂,又或者有谁能够走入其中一探究竟。 现在唯一能够探明的一点是,祂在最后的时刻,将自己全部的情感割舍,所有的记忆封存。这些情感与记忆原本应该被绞灭,像是星屑那样散落消失,只是如今不知究竟是哪一部分的操作出现了差错,所以非但未曾被销毁,反而全部都来到了渡鸦这里。 融合这些记忆和情感需要时间,但是这并不妨碍渡鸦拼命的扭着头,同商长殷道:“我有名字的!” 他并不想被用“渡鸦”这样的,没有任何的特殊意义和指代、过于冰冷的名字去称呼和形容。 商长殷闻言,眉头微挑。 “好吧。”他问,“那么,你叫什么?” “莫凭阑。我有名字,是莫凭阑。” 商长殷在自己脑海里面转了一圈,对于这个名字依旧没有任何的印象。 他于是便道:“那我唤你阿阑。” 这个可以有!渡鸦愉快的接受了。 他心满意足的看向南国皇帝,后者虽然为乌鸦居然手滑了感到惊奇,但是毕竟这个世界上已经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了,因此倒也并不差这么一桩。 “我需要他的生辰八字,气运所托之物,以及生身父母的舌尖血。” 其实原本用心头血应当效果更佳的,但是渡鸦本能的意识到,他如果今天真的敢开口要,那么商长殷也就真的敢把他撒上孜然送上烤架,因此才话到嘴边改了口。 与心头血相比,舌尖血只是略疼那么一下,除此之外倒也还好。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因此很快就已经被完成。 太子的生辰八字、金印、皇帝和皇后的舌尖血,如今都已经集齐,被摆在眼前。皇后听闻是要定位寻找太子的踪迹,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便奔着奉天殿而来,定是要亲眼见证着才行。 皇帝和商长殷都没有意见。 而既然他们没有意见,那么其他人也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渡鸦注视着那几件摆放在桌上的物什。明眼人都能够看到,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偏生那四样东西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托举起来了一样,一点一点的缓缓升了起来。 随后,写有太子生辰八字的纸张在空中自燃化作灰烬,其上以朱砂书写的字迹却是自纸上脱出,朝着那金印飞去,虚虚的附着在了上面。 装有舌尖血的两枚小玉碟骤然破碎,其上的少少的几滴血则被某种力量给收拢了起来,以血滴的形式同样漂浮在半空中。 倏尔,在那血滴之上燃起了猎猎的火焰,渡鸦则是立即将附有生辰八字的金印投入到了这血焰当中。只见空间都开始些微的扭曲,所有人都隐约嗅到了沉香的味道,也不知究竟是不是错觉。 紧接着,便见有黑色的、极细的线隐隐浮现,错综纷杂,占据了整个奉天殿,看上去像是密密的挂起来的蛛网。 商长殷眼睛微眯。 他能够认出来,这些都是“死线”,每一条线都代表着一个生物——乃至于是数个生命的死亡。 死之君便是弹奏这常人看不见也无法接触的死线,便能够轻而易举的裁决他人的存亡。 诸天万物,不过是掌中拨弄的琴弦罢了。 而在这些死线当中,有一条则是直直的穿过了那血焰当中的金印。金印早就已经因为高温而融化,成为了一整团的轻微沸腾鼓动着的金色液体,
第 18 章 世本纪(十八)【修】(5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