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感受到它轻微的战栗,施黛摸摸怀里的白狐狸耳朵,痛心疾首:“世上本没有大饼,被老板糊弄得多了,就成了饼。” 她在穿越前积累了丰富的兼职经验,理所当然地,也吃过不少老板画的大饼。 其实施黛觉得画饼很正常,用得好了,能在一定程度上激发员工潜能。画饼行为之所以广受诟病,全因某些无良老板一边压榨员工,一边开空头支票忽悠人。 听见她与狐狸的絮絮私语,一旁的画皮妖阿春扭过头来,面露好奇:“这只狐狸……” “它叫阿狸,开过灵智,会说话。” 施黛笑笑,右手握住小白狐狸毛绒绒的爪子:“来,打个招呼。” 妖物在大昭境内随处可见,长安城的贵族子弟不少都豢养有一两只灵宠。 所谓灵宠,是被开化神智的动物,虽能说话,但大多不怎么聪明,充其量只有几岁小孩的智力水平,达不到“妖”的程度。 原主买下这只白狐作为灵宠已有半年,如今狐狸被天道碎片附身,口吐人言,不算稀奇—— 只不过在旁人面前,它会佯装得笨一些。 施黛一边说,一边轻轻抬起白狐右爪,招财猫般朝阿春挥了挥。 狐狸生得小巧精致,因被饲养得极好,绒毛雪白柔软,蒲公英般蓬松。 在这种姿势下,露出点儿圆鼓鼓的 肚子与浅粉色爪子,黑黢黢的双眼簌簌一眨,好似水盈盈的葡萄。 看得人心都要融化。 在阿春怯怯的注视下,阿狸悠悠晃荡起硕大尾巴,黑眸微眯,探出脑袋。 施黛笑道:“它的意思是,你可以摸摸它。” 阿春指尖颤了颤。 画皮妖的本体惨白骇人,不止人族,连猫猫狗狗也怕她。 这是第一次,有动物愿意同她亲近。 小心翼翼伸出右手,细瘦如枯骨的指尖落在白狐毛绒绒的耳尖。 阿狸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咕噜轻响,主动仰头,蹭蹭她掌心。 绵软至极的触感,带着万物生灵独有的温度,在她冰凉皮肤上,晕开一片温柔的热。 这样的触感太过陌生,仿佛整具身体皆被暖意包裹,不愿把手放开。 “很舒服吧?可以用力点儿。” 施黛道:“对了,你不久前被傀儡术操控,如今可有不适?” 阿春摇头:“并无不适。多谢施小姐。” 从前只在话本子里见过傀儡术,头一回真正遇上,施黛没忍住好奇追问:“当时被那些灵线缠住手脚,你是何感受?” “我虽保有神智,行动却没法控制。” 阿春想了想,诚实应道:“就像自己被关在一个小盒子里,只能遵循指令,眼睁睁看着身体向你们靠近。” 被傀儡术操纵时,阿春的气质与现在截然不同。 阴冷、怨毒、杀气腾腾,若非江白砚及时赶到,施黛还真不敢和她撞上。 那位傀儡师闹出这么大动静,究竟所为何事? “对了。” 忽然想到什么,施黛柔声道:“当时我听你一直唤着‘郎君’,你在找什么人吗?” 阿春微怔,罕见露出一丝羞赧之色,赶忙摆手: “不不不是!唤‘郎君’只是因为……傀儡术给我下了指令,命我找寻生人,并吓唬他们。我不懂如何吓人,只看过些志怪话本子,就、就学着里面女鬼的模样,这样叫了。” 的确是非常经典的出场方式。 施黛恍然大悟。 鬼怪的台词无非那么几种,要么“还我命来”,要么“我死得好冤”,要么直呼某人的称呼或名姓。 不能再有别的了,毕竟妖鬼吓人,也是要面子的。 试想在一个如今晚这般的深夜,雷声轰隆,阴森肃杀。 一道鬼影飘忽而至,双目淌血、凄怨瘆人,在道道闷雷声里,用气若游丝的语调低声开口: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施黛:…… 还是叫“郎君”吧,老套但靠谱好用。 “我先领你回家,见见我娘。” 施黛收敛思绪,看向画皮妖:“不用怕,我娘亲性子很好,对妖物并无偏见。” 说这句话时,一人一妖已行至施府门前。 爹娘皆是有 头有脸的人物, ㈡(格♀格党文学)㈡, 朱门半掩,檐下匾额书有“施府”二字,掩映一树出墙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