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傩师可通幽冥,驱病除鬼,祓除灾邪。他听说有些地方会在逢年过节时唱傩戏跳傩舞,用以祭神驱鬼。 阎清欢与沈流霜相识不久,没见她唱过傩戏。唯一显露身手的那次,是沈流霜一拳打碎窃贼身旁的石块,很直白很暴力。 正暗暗想着,袖口忽然被人轻轻一拽。 “当心。” 沈流霜低声道:“往前有陷阱。” 阎清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施黛挥出一张破妄符。 金光大作, ♯(格♂格党文学)_♯, 击溃由邪祟设下的障眼法。 再眨眼,原本看似空空如也的山道,已出现成群结队的缢鬼,将他吓得一个哆嗦。 “不知道山上打得怎么样了。” 沈流霜眯了眯眼,遥遥眺望山巅伫立的庭园:“速战速决吧。” 开口间,她取下腰间面具,轻扣于面上。 面具黢黑,五官硬挺,双目圆睁,生有锋利獠牙,威风赫赫。 今日沈流霜带在身上的傩面具,名为开路将军。 “一打天雷动,二打地雷鸣,三打……” 平腔转高,沈流霜手中竟幻化出一把长刀,通体黑沉,环绕电光。 她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是清晰,似凛冬风霜,叫人止不住战栗:“三打,瘟家百鬼断迹踪。” 声落,雷起。 刺目惊雷如蛟龙怒吼,聚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妖邪困缚其中。 沈流霜长刀带电,所过之处,灵线纷乱湮灭。 阎清欢:…… 阎清欢心口狂跳。阎清欢一阵恍惚。阎清欢深深吸了吸气。 爹,娘。 长安……真的卧虎藏龙! * 今夜的长安城,注定不太平。 天边闷雷作响,迟迟未曾落雨。明月山巅的别庄中,一派肃杀之气。 赵风扬背靠墙角,战战兢兢看着眼前一幕,瑟瑟发抖。 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好人。 与人为善这种事,于他而言只是累赘。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顺从本心。 喜欢的就夺来,想要的就抢来,倘若有谁拦住他的去路,杀了那人便是。 只要他过得顺遂,旁人如何,与他何干? 就像二十多年前,见到那块玉佩时一样。 玉佩的主人是个庄稼汉,因女儿身患重病,不得不变卖传家宝,从而筹些钱财。 赵风扬混迹黑市已久,一眼看出那玉佩绝非凡物。若想买下,所需的钱财他几辈子也挣不来。 可……谁说他只能买下? 赵风扬善于虚与委蛇,佯装买家向那庄稼汉搭话,听说他女儿得病,便提出去他家一探,说不定能帮他女儿寻个有名的郎中。 庄稼汉那时的表情,他至今也没忘掉。惊讶、喜悦、茫然,混杂着不加掩饰的感激,仿佛遇上了什么大善人似的。 实在可笑。 接下来的一切,与他预想中相差无几。 庄稼汉领着他和三个学徒回到家中,热情招待一番。他明面上谈笑风生,心中早有打算。 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赵风扬已记不大清,印象里,唯有充盈鼻腔的血腥气、不绝于耳的哭声怒骂声,以及满目燃烧的熊熊烈火。 对了,还有他将玉佩一把夺过,并将刀锋刺入庄稼汉心口时,后者那双错愕的眼睛。 这不能怪他。 人不为 己天诛地灭。 那块玉佩在黑市中卖出了高价, ◪◪, 他们四人彻底翻身。 陈书之是一行人中的老幺,胆小怕事,那晚被吓得哭哭啼啼,甚至想过放弃。 结果还不是被钱财堵住了嘴。 秦礼和与穆涛都选择用那笔钱经商,可惜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总爱当和事佬,生意做得不大不小,闯不出名堂。 只有他赵风扬,一日日成了全长安最富有的玉石商。 所以……究竟为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还有人来寻仇? 他分明仔仔细细确认过,那一家人全都死透,连尸体都被烈火烧成了灰。 连续三日的死讯,于他犹如晴天霹雳。 可他为何要逃?他有钱有势,莫非要惧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傀儡师? 拦住去路的人,杀了便是。 今日他在明月山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