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淡写得过分。 不得不承认,有他带着走,剑势比之前顺畅很多。 圆弧慢转,仍是悠悠然的速度,让施黛一颗心也沉静下来,脊骨放松。 她觉得有趣,随口问道:“你学剑多久了?” 江白砚:“十年有余。” 十几年。 江白砚被邪修掳走前,就在学剑吗? 也对,爹爹说过,他的父母都是剑客。 施黛凝神感受断水剑的律动,猝不及防,听他又道:“施小姐曾学过刀?” “对。” 施黛展颜:“生了满手的茧,还有水泡——江公子手上,是不是有许多茧子?” 她能感到江白砚的指尖冰冰凉凉,更多的触觉被衣袖遮挡,无法涉及。 江白砚:“嗯。” 沉默须臾,他又道:“这次,学多久?” “不知道。” 挽剑花的速度陡然快了些,疾风掠过身侧。 施黛毫无防备,右臂微颤,被江白砚稍稍用力稳住。 “我想学点儿简单的剑招。” 渐渐习惯加快的节奏,她诚实回答:“以防万一,以免什么时候用不了符箓。” 施黛顿了顿,试探性问:“江公子愿意教吗?” 他今天似乎格外好说话。 江白砚的嗓音和风一起拂过:“嗯。” 果然很好说话! 施黛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下,谢谢江公子,人美心善。 她心下一动,意识到什么,轻快笑出声:“我们两个,像在玩一问一答。” 你来我往的,居然一直问下来了。 身后沉静了一会儿。 江白砚也扬起唇角:“所以,到我了。” 毋庸置疑的陈述语气,尾音下压。 毫无缘由地,出于第六感,施黛脊背僵了僵。 掌心与手背相贴,当挥剑的频率趋于一致,能感受到对方跃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近乎同频。 同一时刻,断水剑撩过两人耳边,风声呼响。 强烈的压迫感卷土重来,倏忽而至,又猝然远离。 似毒蛇的信子轻轻扫过,徒留一道湿濡滚烫的痕。 刚刚那种感觉……是什么? 心尖像被攥紧再松开,施黛听见自己心脏重重一跳,也听见江白砚的低语。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微变。 散漫,不解,糅合玩笑似的自嘲,气息温热,若有似无贴在耳边。 袖摆漫延,覆于彼此之间,在肌肤荡出水般的弧。 是极端克制的姿态,却多出微妙的侵略意味。 “施小姐待我如此。” 江白砚道:“是因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