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描述 不出具体的感官,只觉有什么在研磨侵入,幽缠不散。 施黛忍着没表现出来。 江白砚疼成这样,连一声闷哼都没发过,她才不能输。 食指又一次被唇齿衔起,血液温暖,躁动的心脏得到抚慰,恶意渐渐平息。 江白砚探出舌尖,在难熬的剧痛里,细细品尝它的味道。 皂香,药香,梅香,血的馥郁香气。 全是施黛的气息。 他的眼瞳是一泊深不见底的潭,状若古井无波,细看之下,满是晦涩暗流。 为什么? 江白砚想。 他并非无心之人,能洞悉自己的异样。 这只手曾掐断脖颈、捏碎骨头,方才触上施黛的瞬息,他本能的念想,竟是不愿让她疼。 哪怕不明缘由,江白砚也知晓,于他,施黛与旁人不一样。 这让他颇觉困厄,为何不同,有何不同? 一点点舔舐她的血液,一点点吞吃入腹。 江白砚听见施黛的低语:“江公子,好些了吗?” 她一本正经:“如果不够,再来取就行。” “不必。” 江白砚:“多谢施小姐。” 他没发颤了。 高悬的心脏沉甸甸落地,施黛长松一口气:“这次的血蛊结束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 江白砚轻声:“倒是施小姐,伤口需重新上药包扎,否则会疼。” “知——道。” 施黛拖长语调,扬起下巴,笑出两颗虎牙:“疼就疼吧。我也是能忍痛的。” 追捕莲仙时,她可是顶着一身伤,跑遍过小半个长安城。 江白砚不要太小瞧她。 “血蛊就算发作过了,你也很不舒服吧?” 施黛眨眼:“我去给你拿点儿什么东西?补汤,汤药,或是糕点。” 她原本没想过江白砚会应下,以他的性子,往往回一句冷淡的“不必”。 但在今晚,江白砚思忖半晌,破天荒道:“梅花糕,可以吗?” 梅花糕? 想起那束被他狠心扔掉的梅花,施黛在心里做个鬼脸:“我还以为,江公子不喜欢梅花的味道。” 江白砚凝神投来视线。 “怎会。” 他的声线是虚弱到极点的轻:“施小姐赠我的梅花,至今在我卧房中养着。” 噢,在卧房。 没扔。 心里蔫蔫的小苗倏然挺直,探头探脑。 嘴角不自觉上扬,又被施黛不着痕迹压下。 “是吗?” 施黛心情大好,最终放弃故作的沉稳矜持,粲然一笑,嘴角如有糖丝化开:“那束花很漂亮吧?我摘了好久才摘来的。你要是喜欢,花和糕点,我以后多送你些。” 一句话说完,隐隐猜到江白砚接下来的回答,施黛比他更快: “别说什么‘多谢’了!不能有点别的台词吗?” 江白砚太礼貌也太疏离,一句“多谢”说过无数遍,她耳朵都快听出茧。 恍惚间,耳畔传来他的一声笑。 施黛没来得及说更多。 毫无征兆地,左手手臂涌开一阵清风,带有凛冬松柏的香气,丝丝缕缕灌入她伤口。 气息绞缠,痛与痒模糊了界限,化作无形热流,从小臂漫上耳后。 一片滚烫。 江白砚朝她伤处吹了口气。 完完全全学着她当初的姿势与力道,原原本本归还回来,像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 施黛整条手臂一颤。 烛光游离跳跃,江白砚抬眸与她对视。 灯影半明半昧,他的眼波浮起又坠下,勾出一重浅淡流光。 面容苍白至极,因沾染一抹血迹,少年唇色殷红如朱,与嘴角小痣相映,好似绮丽到刺目的蕊与花。 很犯规。 施黛定定与他四目相对,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一拍。 她知道江白砚很好看,但是—— “施小姐。” 江白砚笑笑,仍是清润有礼、不容指摘的模样:“这样,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