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丝擦过脸颊的疼。 奇怪的是,冷意稍纵即逝。 取而代之,是更为清冽的气息,宛如雪后松柏清香。 似曾相识的香气将她笼罩,施黛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剑气与体温。 心下轻颤,她来不及晃神,听见江白砚的声音。 如风过水潭,轻而静,却撩起涟漪。 “施小姐。” 江白砚道:“前行便是。” 话音方落,剑光乍起。 邪祟凝出的虚幻刀剑,怎敌得过势如破竹的凶戾剑锋。 横来一剑如白虹贯日,为她斩碎恼人的黑雾。 罡风扬起她一角裙边,施黛飞快定神,趁此间隙,引符直入角落。 金芒四起,似落霞滔天。 繁复符文腾空盘旋,邪祟被困杀其中,挣脱不得,发出凄厉哀嚎,散作一缕黑烟。 ……结束了? 意识因邪气稍显恍惚,施黛轻轻喘气,斜倚墙边。 侧头望去,江白砚一袭白衣不染尘泥,断水剑寒芒流泻,杀意未敛。 他看她的眼神却是平静。 “江公子。” 空气带出他周身的冷香,水一样清泠,洗去喉间污浊的晦意。 劫后余生,施黛双眼亮盈盈:“鬼打墙这么大,我们居然能遇上,好巧啊。” 江白砚:…… 江白砚:“不巧。” 指腹轻抚剑柄,他吐字极轻,似是漫不经意:“我在寻你。” ……噢。 眼睫簌簌眨动两下,不知因为太累,还是别的原因,因这四个字,施黛眼眶隐约发涩。 她少有地局促,垂头摸了摸耳朵。 江白砚打量她苍白的面色:“被吓到了?” 施黛把脱口而出的“不怕”咽回喉咙里。 “有点儿L。” 她认真回想,迫不及待想要倾诉,很诚实地吐字如倒豆。 “有只邪祟长得像大西瓜,骨碌碌那么冲过来,离近才发现是一颗头。还有还有,另一只生了满嘴的牙,一看牙口就很好,吃我最方便。” 施黛小嘴叭叭,末了长出口气:“现在好多了,谢谢江公子。” 江白砚听得莫名好笑,低垂眉眼,扫视她脸颊。 又累又怕,面色苍白如纸,鼻尖和额头渗出点点汗珠,晕开丝绸般的薄粉色泽。 但她并未如想象那般畏惧瑟缩,平心而论,当江白砚见到她攻向邪祟时的狠意,心底有惊诧掠过。 想来也是,这姑娘曾用小刀对准过他心口。 安静沉默片刻,等心跳趋于平稳,施黛做出结论: “现在是……冬天生着病发完传单后,扑进热腾腾的被子里,舒舒服服滚来滚去的感觉。” 难以理解的比喻。 江白砚很轻地眨眼:“什么?” 他当然不可能听懂。 说这句话时,她只是稀里糊涂地想,现在是两个人了。 施黛抬头,笑意从眼角眉梢溢开,耀耀灼人:“是很开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