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一息冬风拂过,吹得脊骨瑟瑟生寒。
施黛打了个寒颤,手背被人轻轻抚下,抬眸望去,沈流霜朝她轻扬嘴角。
是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和煦如风,很有安感。
手背传来令人安心的暖意,施黛点点头。
“此人的来历,说来话长。”
施黛定神:“虞姑娘,你和卫霄有个姻缘笺,对吧?”
虞知画身形微顿:“是。”
施黛直言不讳:“在画境里,我们见过它。”
她当时觉得奇怪,过柳如棠,这对未婚夫妻是不是认识了很多。
因为姻缘笺太旧,纸张泛黄,看材质已有数。
这就是昨晚闲聊时,沈流霜口中“非常奇怪的那个东西”。
倒推几,卫霄是个半大的小少,虞知画哪能和他去求姻缘笺?
可偏偏,在阎清欢得到的卫霄行动轨迹里,说卫霄很重视它。
他总不能随身携带虞知画和别人的姻缘笺吧。
“姻缘笺上写,‘南风知我意’。”
心绪渐渐平息,施黛容出声:“虞姑娘,这是你在什么时候,和什么人求来的签?另一半‘吹梦到西洲’,不在卫霄身上吗?”
破天荒地,虞知画没有回答。
女人沉默盯着地面,眸底暗色翻涌。
“你和卫霄很有缘。”
施黛目光渐沉:“卫霄十几岁时,就因坠入河中,被你救。后来卫老爷找人教授丹青水墨,恰好是你来了卫府。”
她默了默,忽然单刀直入地:“可是……画中仙技艺超群,会无缘无故留在一户商户人家,当普普通通的教书生吗?”
虞知画不语。
“这个案子,其实有非常多的疑点。”
施黛道:“首,凶手身为邪修,为什么要大摇大摆袭击客栈?像以一样,一个接一个杀人行凶,不是能隐藏身份吗?”
“其次,为什么是君来客栈?它太不眼,攻击这里,邪修得不到额外的好处。”
施黛目光一转,看向近处的女人:“非要解释的话,凶手有不得已的由,必须、一定要选择这个地方。”
虞知画看着她:“什么由?”
一个能解释鬼打墙里一模一样的“卫霄”,也能解释祈愿笺的由。
施黛心口跳了跳:“画境里,老板娘告诉我们,君来客栈曾被妖邪袭击过三次。几十的某一回,毫无缘由地,邪祟大肆围攻过客栈。”
在那次惊变中,几名修道之人挺身而出,以身死道消为代价,除灭邪祟。
虞知画半阖眼,缄默无言。
“我在镇厄司的卷宗里,找到了当的记载。”
停顿半晌,施黛说:“逝去的牺牲中,有个男人……名叫‘秦箫’。同样死去的,还有他的表妹秦筝和好友严。”
虞知画没叫过“卫霄”。
自始至终,她对未婚夫的称呼是“阿霄”。
阿霄,阿箫。
施黛至今没忘,第三波邪潮结束后,有人说死后化作厉鬼游荡的事。
虞知画笑得温柔,轻声告诉他们,逝去之人的魂魄难以被阳间窥见,一旦死去,便入轮回。
逝已矣,转世投胎,心怀眷念不舍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姻缘笺,是你和秦箫求的吧?那是多少?”
四十,亦或五十?那个时候,虞知画刚入世不久,应当如白纸一样懵懂纯白。
为救虞知画,秦箫在邪潮中丧生。
虞知画徘徊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遇见秦箫转世,如今的卫霄。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与缘分,不过源于悄无声息的蓄意接近。
落水相救和教授书画是。
卫霄与秦箫拥有相同的魂魄、相同的形貌,虞知画时隔多与他相逢,很难不意动。
“正因如此。”
施黛鼓勇气,定定看她:“虞知画,你才能瞒天过海,顺利骗过我。”
虞知画默然抬眸,卷翘浓密的长睫下,双目不辨喜怒。
“你的记忆确实不会骗人,你的画卷也不可能出错。”
施黛道:“但……整整第二幅画里,我见到的不是卫霄,甚至于,一切远非当天的景象——”
“那是四十,秦箫死去的晚上。”
即便早有准备,亲口说出这段话,还是让她生出了深入骨髓的麻。
画中仙的三幅画,是虞知画亲身经历过的事实。
事实没法改变,为混淆视听,虞知画绘画时,用了个隐晦的伎俩。
第一幅和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