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5 / 6)

自古沙雕克反派 纪婴 4941 字 10个月前

恶极,阎清欢在心里把自己胖揍一通:“江兄,你还好吗?”

江白砚:……

江白砚沉默须臾:“头晕。”

“这……”

阎清欢急得抓耳挠腮,转身走向里屋:“我去问问解酒汤。”

施黛也觉得惊讶。

江白砚的酒量真和小孩一样?一杯倒是鲛人的种族天赋,还是他的个人被动技能?

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施黛比出三根指头:“知道这是几吗?”

江白砚看了眼,答非所问:“只是头晕,没醉。”

施黛欲言又止:头晕和喝醉,难道不是可以划等号的关系?

许是头昏脑胀不舒服,江白砚从木椅起身。

他微垂着头,喉音发哑:“不必醒酒汤。我去找阎清欢。”

说罢转身,江白砚略略迈步,却因足下不稳,一个踉跄。

施黛眼疾手快,赶忙站起身,一把将他扶住。

她坐在江白砚左前方,这会儿靠拢,是与他正对的方向。

因而握住他手臂的同时,江白砚整具身体轻轻压上,贴在她身前。

好高。

出乎意料地不是很重,一来因为江白砚有意站稳,二来他极瘦。

鼻尖充斥铺天盖地的冷香,施黛与他相靠得猝不及防,两手微僵。

肩头被轻柔的力道缓慢下压,是江白砚伸出手,把她扶住。

及时从她怀里跳下,阿狸旁观者清,目露惊惶。

不对劲。

在被施黛接住的刹那,它清清楚楚瞥到,江白砚眸中掠过清浅的笑。

真正醉了酒、意识模糊的人,会这样笑吗?

……绝对不会吧!

又一个猜想浮上心口,它没克制住瞳孔地震。

江白砚这小子……

是装醉?!

情愿让自己被一碗米酒灌醉,坐实一杯倒的名头,再假装一个不稳,顺理成章被施黛抱住?

从未设想过的方式。

阿狸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江白砚此人。

他比想象中更有病。

以及更重要的——

清醒一点,别被这小子骗过去了黛黛!快松手把他丢开!

贴在施黛身前,垂下脖颈,下巴便靠在她肩头,

头脑仅有微醺,江白砚清醒得很。

施黛不久前问他,在凤凰河边为何不高兴。

当时的感受,与现在如出一辙。

小院里挂着几盏灯笼,烛火如纱,色调柔暖。

施黛与阎清欢交谈时,唇红齿白的少女笑若含桃,文质彬彬的少年风

雅清举,无比合衬。

合衬到刺眼。

从各个方面来看,阎清欢与施黛都极为合拍。

家世显赫,养尊处优,真正的“心性澄明”,白纸一张。

倘若是阎清欢,定能同她谈及听曲看戏品茶的趣事。

而非如江白砚,迄今以来的后半生被复仇填满,至于前半生——

灭门,流浪,疼痛,屈辱,鲜血。

施黛不可能想听。

很奇怪。

当江白砚思忖到这里,竟从胸腔里漫开刺痛。

与胸前和手臂的外伤不同,那道痛意源自更深处的角落。

似是心口被细线绑缚拉拽,再由尖刃反复翻搅,悸痛摧枯拉朽,涩然得令他难以喘息。

这种情绪压抑至极,像是难过。

江白砚不知如何疏解,下意识想贴求她更多。

若是被施黛碰一碰,许会好些。

他用了个拙劣又可笑的手段。

施敬承给他们赠送过一张蕴藉灵气的符箓,只需将它震碎,灵气外溢,可令他浑身滚烫、双颊生晕。

他原本只打算被施黛按住手臂,不成想,她力道太小,没将他立刻扶稳。

心跳又加速起来。

下巴蹭在施黛肩头,江白砚闭了闭眼。

胸前的伤口被她擦过,连痛意也变得温柔。

可不可以……再得到更多?

欲壑难填,他心知自己步步沉沦,不愿抽身。

陡然贴上江白砚胸口,施黛有一瞬间的懵。

不知道手往哪儿搁才好,她抬起胳膊,又无所适从地放下。

江白砚的呼吸顺着肩头,微风一样淌进颈窝。

他的发丝也蹭在她侧颈,随每次的呼吸上下拂动。

吐息是裹挟热意的火,发丝是轻软的羽毛,时急时缓,时轻时重。

好痒。

施黛身体不由轻颤。

你,⑩”被江白砚整个身子靠上,施黛指尖扣在他肩头,“我扶你坐下。”

不敢推开,唯恐稍一用力,人就倒了。

江白砚却道:“我不想喝醒酒汤。”

语气沉缓,尾音透着股微哑的软。

在耳根一燎,荡开酥麻的热。

施黛觉得自己大概耳朵红了,强装镇定:“为什么?”

喝下解酒汤,便不再有理由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