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事实上他清早一睁眼,宫人就将此事传到了他耳中。旁人不知这是何事,娄擎却想起那老和尚在太后寝宫里唱的那一出。
莫非朕果然不是那妖婆的儿子?
娄擎本就是多疑之人,太后近日种种早已惹他心生疑窦,这一日京城的谣言彻底令他疑上了太后。恰在此时太后命人寻他,他懒得见,便躲到了三巷。
此刻他正枕在衔蝉腿上,阖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一般这样的时候,衔蝉不会忤逆他,若他当真能睡着,那她又会好一些。
娄擎在衔蝉这里获得了片刻安宁,他之所以一直不杀衔蝉,除了娄夫人的原因外,还因着她本就生性安静,与娄擎内心的那些吵闹的恶心的声音截然不同。
他的手摸进她的裤管,抚着她细细的脚踝,看到那莹白的肌肤闪了一下,却没有升起欲念,起身命下人备酒。
他饮酒,衔蝉在一边跪着伺候,无论动作端仪与否,他想起来都会给她一脚,这次却不是从前那样没命地打她,反而对她生出一点怜惜来。
若那些人所言为真,朕不过是个杂种罢了,与这些贱人又有何区别?
娄擎啜一口酒,看向衔蝉,她面无表情,他便用力捏住她的脸,莫名一句:“你陪那老妖婆去死罢!”
衔蝉心知他所说的老妖婆是谁,他在她这里难得酣睡的时候,时常伴有许多梦话,但她仍做出微微惊讶的样子看着娄擎。她看到娄擎对太后的恨意已无法掩盖。
“皇上,太后请您回宫。”外头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何事?”
“说是……说是……朝瑰公主在太后那里闹事。”
“让她闹。”
“这…”
“滚!”
小太监没了动静,娄擎的目光又落到衔蝉身上,他发觉衔蝉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上,这一日却多了一层胭粉。一把将衔蝉拎起来,久久看着她的脸。
看着看着,娄擎竟笑了,拍了拍巴掌命人上前问话。他问小太监:“近日可有人与她接触?”
小太监想了想:“只有裁缝铺子的。”
“裁缝铺子的……”娄擎念道:“裁缝铺子的……”眼中流光一转,一脚踢开衔蝉,起身走了。
衔蝉被他惊出一身冷汗,死死捏着自己衣角。秋棠忙上前扶她,小声问:“皇上为何突然问这个?”
衔蝉摇头:“尚且不知。”将脸转向秋棠,问:“你看我面上可有不妥?”
秋棠仔细看了,并未看出什么来。衔蝉一阵心慌,娄擎素来心细如发,只是她竟不知他细到了这种程度。
而娄擎出了三巷,吩咐小太监:“那裁缝铺子的下次再来,速来票报。”
娄擎命令完一抬眼,在人群里看到了白栖岭抢的那个夫人一闪而过。他眯起眼睛,要小太监凑到他唇边去,讲了两句话。小太监闻言似是有些为难:“白二爷……”
娄擎捏住小太监的耳朵,阴阳怪气地问他:“谁是爷?”
小太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掌自己的嘴,但已然晚了。娄擎捏着他的耳朵猛地转圈,那耳朵生生被扯出了豁口,鲜血流了下来。小太监疼出了眼泪,但不敢言语,一直在掌自己嘴。
娄擎松开他的耳朵,上了轿,丢下一句:“天黑前,把人给我带到三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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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春闺梦里人(二十四)
花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们,与柳枝、燕好交换一个眼神,继续大摇大摆在街头闲逛。如今她是白府的夫人,旁人见她要绕道走,生怕惹到她。
那跟着她们的人不远不近,不快不慢,十分有章法,三人也不急,一会儿东一会儿西,逗着那人玩儿。
经过河月街,风月楼的老鸨正站在门口梳头,见到她三人大声招呼:“今晚开好酒,来饮酒!”
“贵客来吗?”燕好问。
“送信来了,说来。”老鸨答。
花儿点头,继续溜达,走到客栈附近,看到钱空脑袋上包着白布,正蹲在门口叹息,就上前安慰他:“掌柜的,听闻你这被砸了?”
钱空有苦难言,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身后正在搬弄桌椅的小二倒是胆儿大,抱怨起来:“当官的在咱们门口打架,砸了咱们客栈,也不说赔些银子,就这样砸了。咱们掌柜的被打伤了,也就打伤了……”
钱空制止小二,凑到花儿面前,压低声音神秘道:“戒恶方丈不见了!这事儿太大了,你看看这周遭的人,都是奔着抓他来的!”
花儿啧一声:“那老头儿去哪里了?”
钱空摇头:“我真是不知道,从前还以为方丈从宫里出来会有荣华富贵,哪成想惹来了杀身之祸啊。”
花儿看了眼四周的人,安抚钱空几句:“掌柜的,您得这样想,好歹您这小命还在呢!”
“是,是。”
花儿正与钱空说话,听得路边一声嘲笑,她回过头去,看到了朝瑰。
朝瑰不待见她,对她冷眼相看,见她要走,就拦在她前面,要她借一步说话。
花儿不肯,朝瑰瞬间亮出自己的马鞭抽向了她。花儿忍她很久